風澹淵滟滟桃花眼似一汪寒潭,過往那些記憶總是輕而易舉地跑出來。
魏紫微微仰著頭,怔怔看著他。
這是她剛來這個世界時,風澹淵的樣子。
如一把出鞘的刀,鋒芒凌厲,滿身煞氣,對待什么都是漠不關心。
直到在醫館里,他將被風老太太改動過的婚書交給她,告訴她:我們之間,你說了算。
他的身上才有了屬于人間的溫度。
時間一長,連她也差點忘了那個辭犀利,毫不顧忌人感受的風澹淵。
如今,她覺得風澹淵謙和有禮,可也只是對她,對別人,他還是那個冷面冷心的風帥啊!
“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魏紫隱隱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為有些人情不得不還。”風澹淵吻了吻魏紫的唇,輕聲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陶家這層皮我還是要扒的。家里養了那種禍患,這事過不去。至于盛家——”
“盛德水老奸巨猾,今日前來以退為進罷了,也就騙騙你這種不混官場的小白。不過,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我送他這個面子,給盛家留支血脈。”
魏紫摟著風澹淵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他強有力的心跳,只覺得很心安。
她無法用現代的制度來衡量這個古代,但她很清楚,風澹淵并不如他自己所說,不是個好人。
好人是什么呢?
如果像他這樣以一己之力扛起整個國家安危的人,都不能稱之為“好人”的話,誰還有資格稱自己為“好人”呢?
“你說,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顧忌。那我今日也同你說——”
她抓著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你想做什么也盡管去做,不必看我的人情。我希望你能順心,能高興,能快活。”
風澹淵低低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魏紫覺得他胸膛都在震動。
她用另一只手按著他的胸,隔著那一層層的肌骨,她似乎能觸摸到那顆躍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