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齊驍被她含嗔薄怒的樣子弄得心情大好,差一點不想放開她。
他無恙,她心安,南絮唇角上揚,細白的指尖在他胸口連戳幾下,才快速出消防通道出來。
她看到一個身影,急忙閃躲開。
來人是道陀手下,聽到聲音快步從那邊跑過來,推開門,就看到地上燃了一些粉末,齊驍靠著墻壁頹廢的坐在地上,他垂著往日里高傲的頭顱,緊捏的拳頭掐著掌心。
“驍爺。”
齊驍擺了擺手,示意那人離開,那人走后,快速回去向道陀匯報,道陀瘋子般的大笑。
齊驍坐了會兒,然后利落起身,大步向樓下走去。
桑杰在一樓大廳等他,見他出來,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店。
齊驍沒再回去,這種事,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樣子得做。
做給所有人看,包括廖爺,藺聞修,和道陀。
南絮擔心他,還像那次一樣,撲進他懷里,齊驍唇角挑起的笑也不同往日那樣帶著危險。
自從上次桑杰換了藥后,兩人閑聊的話也多了些,他做事依舊隱蔽,但桑杰也快成了他的心腹。
即使心腹,也僅限于可以讓他知道的事而已。
南絮拐進洗手間,急忙給自己唇上補上一些淡淡的唇色,才快步回到藺聞修身邊。
道陀見她回來,睨著眼,從眼瞼里迸出的光惡狠狠的直視她。
南絮目不斜視,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藺聞修還在和廖爺閑敘,目光未往她身邊落下一寸。
至于藺聞修那高深莫測的腦子里想些什么,南絮猜測不到,她也不想去猜他,跟他玩套路,太累。
她只做好她該做的,漁夫說過,這個任務是需要時間,和敏銳的觀察度,她做好長期暗戰的打算。
廖爺從酒店出來,冷眼盯著道陀:“收斂起你的猖狂,你要是有齊驍半分敏銳度,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媽的,那個女人我要是不弄死她,難消此恨。”
道陀拿齊驍沒辦法,把所有怨恨都放在了南絮身上,誰讓她是軍方的人,他這條腿就是折在他們那,活該她倒霉。
“她現在是藺聞修的人,你別惹了他。”
“不就是個玩物,藺聞修拿她真當心肝寶貝?”
道陀支著獠牙,露著森森白骨的鬼笑,“巖吉讓齊驍去收拾,誰死了都解我心頭恨。”
“道陀。”
廖爺回手就是一巴掌。
道陀被他打得臉歪到一邊,眼底忿恨的情緒似要吃了面前人似的。
“好好培養你的手下,在沒有一個可以替代齊驍的人出現時,我警告你,你敢輕舉妄動,別怪我狠心。”
道陀低下腦袋,頭上的刺青像只野獸般發狂。
廖爺沉著臉,上車離開。
道陀扶著輪椅的手越來越緊,他猛的站起身子,把輪椅甩到一邊,他一只腿也能站,“把拐杖拿來,輪椅以后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藺聞修還要停留兩日,南絮跟她去了賭場,這間賭場不是他產業,里面雜亂不堪,再往里走,有人在賭拳。
他站在外圍,目光盯著場上用拳頭拼生活的兩個男人,南絮不知他來此何意,她也不去猜測。
有個穿著正式服裝的中年男人跑過來:“藺先生,不知您駕臨,我給您騰個座。”
藺聞修擺了擺手,轉頭問她:“看好哪個?”
場上兩個男人身材魁梧,赤著上身露著結實的肌肉,只是身高上有些差距,一個約一米八,一個一米七的樣子。
打眼一瞧,可能高一些的有勝算,南絮盯著場上的人觀察。
個子高的仗著身高優勢,出手迅猛,個子矮一些的那個男人,身手矯捷,看他出拳的動作和方向,又快又準,拳拳命中那人軟肋。
“穿黃褲子那個。”
她說。
藺聞修點點頭,突然說道:“賭十萬塊,贏輸都算你的。”
南絮嘴角抽搐了下,“我沒錢。”
“我沒給你開工資?”
他笑著,對阿吉說讓他去下注。
在這里賭是合法的,黑市賭拳也沒人管,上賭場前都簽生死狀,她之前看過電影,黑市的賭拳就是拿命在拼,拼的是誰命硬,丟了性命只能怪技不如人,南絮喜歡自己的國家,平和,安逸,每個人都生活在平等的環境里。
果然,如南絮猜測,個子矮一些的男人后面開始占上風,下面圍著厚厚的人群,把拳場圍得水泄不通。
六七米寬的鐵欄里,個子矮小的那個男人最后一擊重拳,正中高個人面門,當場鼻血飛濺,那個身子踉蹌幾步,個子小的男人又補上一拳后,那人應聲倒地。
裁判比著數字,賭場里人瘋狂吼叫著,有勝利喜悅也有即將面臨輸得傾家蕩產激怒的人們。
南絮盯著場上最后的幾秒鐘,身邊的藺聞修突然靠近一些,“你和他比,勝算有多少?”
她轉頭看向他,面和平靜,眼底直視著他溫和的眸光。
藺聞修早已習慣她的簡意賅,謹慎的女人,心靈剔透,他說,“試試?”
“你讓我試,我便試。”
藺聞修搖了搖頭:“把他抓住。”
南絮一怔,“為什么是我?”
這些事藺聞修從沒讓她碰過,“藺先生,我不是你的工程師嗎?”
“抓一個,一百萬。”
他嘴角噙著笑,一百萬一個人,價碼著實開得夠大。
但南絮為的不是錢,“我可以選擇說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