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告訴她,他不關心別的,只關心她的心情。
開心,或者不開心。
說不清楚哪里感動,可就是感動的不行,暖心的不行。
工作以后,能找到一個能好好講話的人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更別說有人會關心你是否開心,這簡直是天大的開心。
所以虞慈也好好的回答他,“嗯!很開心,以前想都沒想到我也敢這么做。”
“宣哥,”她抬起頭看著他,迎著笑,“今天讓你看笑話了,但不管怎么樣,都要謝謝你,給了我很多力量。”
“我也沒做什么,”宣潮聲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他低著眼,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她的話,突然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做。”
“嚇到了嗎?”虞慈緊張的看著他,心想這一下子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會無緣無故跑出來這么一個念頭,怪怪的。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宣潮聲笑笑道:“反差挺大的,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忽然生了興趣,又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話都多了起來,也顯得比平常活潑,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問,“跟平常不一樣嗎?”
燈光在頭頂閃爍,光流如水,淌進女人琥珀色的瞳仁深處,汩汩涌動著星星光點,宣潮聲低頭看著她,臉上有些醉酒后的紅暈,比平常還要生動活潑可愛些,她靠著墻壁,毫不顧忌地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然后抬著頭,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勾人,紅撲的臉頰,一笑,勾起兩個酒窩,傻乎乎的問他,“你看什么啊。”
宣潮聲動了動喉結,吊在頭頂的水晶燈,被不知窗外漏進的風吹的鈴鐺作響,燈影重重下,他笑了笑,低聲的像是在自語,“是有些不一樣。”
“啊?”虞慈沒聽明白,歪頭看他,宣潮聲低頭笑而不語,彎身撿起她丟在一旁七歪八倒的高跟鞋,整齊擺在一邊,“在這兒別亂跑,去給你找雙拖鞋穿。”
找拖鞋……
虞慈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望著宣潮聲的背影走遠,聽他的話,乖乖呆在這里不動。
不動……
包里的電話響了。
虞慈摸出一聽,馮晚諾在那頭問:“小慈,宣子去找你了,找到了嗎?”
白酒的威力大,她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本來就不勝酒力的一個人,偏還喝了一杯白的,這會兒沒倒下都算厲害了,剛才強打著精神,現在一下子松懈下來感到很困,擔心晚姐會擔心,努力提起了精神,說道,“找到了。”
“那你們過來啊。”
虞慈閉著眼睛靠著墻壁,腦海中跳出來宣潮聲的話,宣哥說,讓她在這兒別亂跑。酒精侵占語神經,她脫口而出,“宣哥叫我別亂跑,在這兒等他。”
馮晚諾問,“他去哪兒了?”
“找拖鞋。”
馮晚諾感覺不太妙,這和平時的虞慈太不一樣了,她平常說話絕對不會這么語無倫次沒有邏輯,遂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碰到同學,喝了點兒。”她不欲談到那些不高興的事,就算醉了,內心深處還是規避,沒有詳細說。
馮晚諾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我這兒也沒事,過去找你吧。”
宣潮聲拿著一雙嶄新的酒店一次性拖鞋走過來,看虞慈在打電話,問,“誰的電話?”
虞慈本來靠著墻壁,閉著眼睛的,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降落,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手上的拖鞋,楞了楞,才答道:“晚姐。”
宣潮聲彎腰把拖鞋放她腳邊,直起身子對她道:“手機給我吧,我和晚姐說。”
虞慈沒做他想,對那頭道,“晚姐,宣哥和你說。”
交給了宣潮生。
拖鞋被他擺放在腳邊,鞋托對著她,虞慈低頭,也不用彎腰去重新擺好,不費力地把腳塞了進去,正合適,聽到耳邊宣潮聲沉穩的聲音對電話那頭道:“晚姐,你不用過來,嗯,我安全把她送回去的,你放心,好。”
宣潮聲的聲音偏低沉,不銳利,悶悶的,微沙,帶點煙嗓,說不出來哪里性感,但就是好聽,很磁,不疾不徐,沉穩,有安全感。
曾經在倉庫里,一群人同時說話,虞慈能分辨出來哪個是宣潮聲,挺有辨別度的。
他和馮晚諾都是爽快簡練的性格,沒半句廢話,掛了電話,宣潮聲把手機還給了她。
帶著陌生體溫的手機塞進她手心的一瞬,可能是她的手有點涼,虞慈像是被燙到了似的,心尖也一縮,她默不作聲地收起了手機。
宣潮聲仔細看了看她,確定她的狀態,“能自己走嗎?”
虞慈覺得他這個“自己”用的很微妙,但現在腦袋很暈,也分不出細胞去想太多,而且她覺得就走幾步路有什么困難的,很自信地點了點頭,“能。”
可沒走兩步,腳步就晃悠了起來,看來酒精已經起效了。
腦袋越來越暈,她覺得自己沒醉,神志很清楚,雖然管不住語中樞,忍不住亂說話,但真的沒想到會這么暈,人都要倒了,下意識伸手去扶墻,因為她潛意識里覺得和宣哥還沒那么熟,雖然今天被他見到了很糗的一幕,但是她如果連走路都要人扶著,是不是太沒面子了,不管怎么樣面子工程一定要維護好,說什么都不能倒下,就算扶,也只能扶著墻。
可,墻沒扶到,宣潮聲二話不說反勾住了她的手腕,語氣似有些無奈,“小醉鬼,別逞強了,我背你吧。”
虞慈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宣潮聲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問道:“要不然你覺得還是抱著不錯?”
這顯然是在開玩笑。
好吧。
雖然她腦袋很暈,但也知道。
怎么可能讓宣哥抱她啊!
只好點點頭,勉強答應道,“抱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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