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服了他幾句之后干脆也放棄:“好吧,隨你。”
他們視他為一個麻煩,比起對他不抱指望,不如說是根本沒有指望過。雪微知道他父親在愁那個弟弟的學習情況和叛逆期,而他媽正在跟新婚丈夫就定居的事情吵架。
“喜歡打游戲?醫生說的。”吃完飯,他爸干脆地結了賬,隨后說,“給你買個電腦,好好待在醫院。”
意思就是別去網吧惹事了。
有一次雪微在網吧被抓,還是醫生從警察局領他回去的。
雪微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對他爸說:“我知道附近有一個電腦城。”
說完,他就偷偷用手機給電腦城老板發消息——他沒有手機的時候,時常去老板那充游戲幣,一來二去就混熟了,老板賣給他一部手機,就是現在用的這部。
幾分鐘內,雪微迅速跟老板敲定了方案——不管到時候雪微爸看中什么電腦,老板都報高一千價格,然后兩個人28分成,雪微拿8。
一切都發展得異常順利,雪微爸財大氣粗,根本不理解低于三萬的電腦怎么能用。最后給他選了一個八千的學生款小筆電,啞光灰,非常酷。老板友情送了個高配顯卡和十張國區武器皮膚兌換卡。
后來這個電腦也被他二手賣出去了。還是拜托電腦城老板,發揮奸商本色,給他賣了個原價。
他十六歲之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父母都有忘了打錢的時候,他們忘了,他也就不提,開始自己找賺錢的門路。
不過當時,他興高采烈地又告知了聞蠻:“我有電腦啦!你那個電腦還是二手賣出去吧。”
聞蠻回復了:“好。那么可以經常一起玩了。”
《fire》這個游戲和這一群大多數連面都沒見過的網友,就是他的同學們都在學校里念書學習、談戀愛、跟父母撒嬌,而他躺在一成不變的醫院里時,所能觸碰到的和“青春”最近的事。
窗外開始飄起雪花。
下雪時,他房間的窗會發出咔嚓的輕響,還有暖氣內部的水流聲。
暖意充溢了整個房間,暖和得臉頰都是燙的。
雪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下床去把暖氣調低一些,一伸手就壓到了一片硬硬的腹肌,他嚇得“靠”了一聲,隨后清醒了,顫抖著手去摸索燈的開關。
他只是太困了回來睡覺,不是醉酒,沒有道理多個男人在床上。
他不會做出對不起聞蠻的事……他還是個孩子qaq。
燈“啪”地一聲打開,雪微驚悚地發現,面前的男人正是聞蠻人。
聞蠻裸著上身,和他一起躺在被子里,此時睜開惺忪的睡眼,桃花眼里茫然又溫和:“不再誰會?鬧鬧,我剛睡著。”
雪微愣了足足五秒后,叫道:“你從哪里冒出來的!你不是在國內養病!”
聞蠻把他拉回被子里,修長的手臂直接攬住他的腰,重新把他在自己懷里塞好,他聲音里還帶著點鼻音,聽起來居然有點像在撒嬌。
“養了二十多天了,回來跟我的鬧鬧打決賽,好不好?”
雪微被他一按,額頭就抵在他胸前,他完全什么都沒聽進去,他忍了一會兒,終于從他懷里扒出來:“你穿件衣服行不行!”
他面紅耳赤,整個人都掙扎著想從他的桎梏中逃離,聞蠻卻把他抱得更緊了,伏在他身上,磁性沙啞地聲音沉下來,確實是在撒嬌:“……熱。”
“熱……你就。”雪微猛地掀開被子,聲音都在抖,“別蓋被子。”
聞蠻被掀了被子,雪微偷偷瞄了一眼,好在他穿了褲子。
他松了一口氣,耳朵已經紅得滴血。雪微低著頭,悶聲不吭地套衣服。
時間是晚上十點了。再睡作息也要亂了,如果作息出了問題,會影響比賽狀態。他們本身倒時差就倒了挺久。
聞蠻抱怨:“是不是對男朋友太殘暴了一點,這可是柏林的冬天。”
他沒有著急起來,就抱著被子,靠在床頭看雪微穿衣穿褲子。
這個場景莫名的給雪微一種既視感,但雪微也說不清是什么既視感——聞蠻就差再點一支煙了。
聞蠻隨后問:“我能抽煙嗎?”
雪微剛剛有所恢復的耳朵尖立刻又紅了起來:“你下、下床抽!去陽臺抽。”
他隨后恢復了鎮定:“你以后把煙戒了吧。抽煙不好。”
聞蠻已經在床頭的外套里找到了煙盒,隨后愣了愣,把煙盒推了回去,笑著說:“好。聽我老婆的。”
雪微穿好衣服,看了看時間,隨后紅著臉又走回床邊,兩手插兜,盡量冷酷地說:“我20了,請你出去吃頓飯吧。”
聞蠻說:“好啊。”
他偏頭看著他,卻還沒有動作,隨后,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對著他伸出手:“太冷了,起不來床,要鬧鬧牽我。”
雪微的耳朵經歷了三度爆破,他整個人都小小地炸了一下,隨后別開臉,把手伸過去:“好了沒?”
聞蠻勾住他的指尖:“好了。”
指尖溫熱的感覺酥酥麻麻,雪微一邊保持著不看他,一邊在心里想著,難怪說久別勝新婚……以及以后隊內訓練和比賽期間,都還是和聞蠻保持分開的比較好。
或者要不還是干脆禁止隊內戀愛比較好……雪微開始計算自己的退役時間和聞蠻的時間,覺得大家都再等幾年應該也沒關系——
聞蠻顯然不知道他的小男朋友又開始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他穿好衣服下床洗漱,望見雪微光速洗漱完,已經準備開門了,于是往前趕了趕,扣住他手腕。
剛開了一絲縫隙的門又被推上。
雪微被按在門上,一抬頭,聞蠻就吻了下來。
他捧著他的臉吻他,聲音因為唇齒交纏而微微模糊:“小朋友,都不見你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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