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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詩人臉白了,黑白臉黑了,一口自熱米飯還沒咽下去就噴了出來,嗆住了。
“你再……再說一遍?”黑白從椅子上站起來,顫抖著手來到雪微面前,忍著爆粗口的沖動,“你跟姓聞的怎么了?”
“在一起了。”雪微無辜地說。
“干!”黑白頭頂爆出一根青筋,顯然對于剛剛得知的事情一時間無法接受,沖擊過大,隱隱動搖著他的三觀,“不是,男的跟男的怎么……”
“新時代了老黑。”詩人喝了一口水,笑得有些肆意,溫雅的人總顯出幾分落拓來,“你在美洲這些年,還沒習慣?我記得你們那邊a城幾年前剛通過了同性戀法案……”
“哎哎,你別他媽打叉,你看他才多大??這么小的小崽子你看他自己有數嗎?”黑白不耐煩地頂了一句,倒是刀神熄滅了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詩人。
黑白開始苦口婆心地勸雪微:“你就跟我說,你是不是被他騙了?咱們可不興搞這個……你說,是不是四年前他就盯上你了?哥幫你揍他去!我就知道,四年前他是不是就有意接近你……”
雪微耳尖更紅了,他本來在乖巧的聽著黑白的勸導,聽到后面,還是沒忍住出來幫自己男朋友說話:“不是。”
“那個,是我。”雪微鎮定地說,“是我先暗戀他的,我四年前就喜歡他了。”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雪微眨巴著眼睛,指尖又互相搓了搓:“在一起這件事……也不是他騙我或者強迫我的。我喜歡他,我家也就我一個人,所以,就,嗯……”
他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繼續解釋。
黑白有點氣得頭暈,他暫時沒找到話講,只有詩人很憂慮地問了一句:“他真沒欺負你?你剛成年不久,他沒怎么樣你吧?”
雪微有點不自在:“沒有,我們剛談戀愛一天……”
“才一天他就敢在媒體上宣布脫單了!!!”
黑白立刻抓到了聞蠻的“犯罪證據”,他暴怒道,“有他這么不負責任的嗎!現在都在猜是你,他負不起這個責任怎么辦!他知不知道會讓你背著多大的輿論壓力!!”
雪微:“。”
雖然輿論很大,但是壓力好像不太大。
他和聞蠻的cp到現在甚至還沒有名字。他也有點郁悶。
詩人努力搶過話頭:“其實也不是不行,小雪他自己想明白就好,只是聞隊長他年齡大,社會閱歷比你高,還有經濟條件什么的,你不要被他欺負了就……”
雪微又沒忍住幫自己男朋友解釋了一下:“我和他剛剛談一天戀愛。只牽了手,還有……就親了一下嘛。”
“他媽的談一天戀愛就親!!”黑白擼起袖子,聲音洪亮并顫抖,怒不可遏,“哥這就去幫你揍他!鬼知道他以前有多少個男朋友??”
“就一個。”刀神冷靜地插嘴,“我知道他,我帶他去過我們這里的一些club……各國美色都有的那種,他相當潔身自好。”
他說完后探頭問詩人:“這個成語我用對了嗎?”
詩人:“。”
詩人:“對了。”
knife興高采烈地點了點頭,他掐了煙,回來繼續喝豆漿。
黑白還在持續不斷的念叨:“哥揍他,回頭哥一定往死里揍他,他雖然比我高一厘米但是未必干架干得過我……”
“得了吧,你揍得過他?”詩人繼續拆穿,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得有點壞,“以前他不是還把你胳膊擰了?”
雪微感興趣地抬起頭:“啊?哥,你們還打過架啊?”
“不是打架。”黑白顯然很不愿意提這茬,“當年網吧火、拼么……有一幫小混混喝醉了搶位置鬧事,跟人老板起了沖突,我們當時正好就在。”
“我那天也喝了點酒……”黑白聲音越來越小,詩人接話說,“人家打砸,是跟網吧老板的矛盾,他一個人沖過去就干,一挑n,就在快被砸酒瓶子的時候隊長下來了,那時候他們倆還不認識呢。”
那年頭年輕氣盛,愛替人出頭,惹火上身,黑白打架,聞蠻在二樓聽見動靜,下樓正好幫他攔了一個酒瓶子,一腳踢飛一個小混混,另一只手摁著黑白讓他不要繼續打,黑白那時候殺瘋了,反手要揍他,被聞蠻直接擰著肩膀制住了。
事后他胳膊疼了一個星期。筋扭了。
不過那時候也好玩,一場鬧哄哄的打架斗毆被聞蠻變成了和平解決——解決方式是兩邊pk競技場,網吧一邊小混混一邊,誰贏誰有座。
那天聞蠻和黑白一個隊伍,兩個人殺翻了一堆人,黑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那時候國服排名第一,第一次見到能從自己手里搶走mvp和人頭的人。
這也是黑白進隊的緣起。
不過后面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聞蠻這個人就是自帶搶人頭buff,以至于經常被他們三個人合力殲滅。
黑白還在嘀嘀咕咕,雪微放在桌上的手機忽而響了。
聞發來語音通話邀請是否接受?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消息提示,房間里的氣氛迅速升級為火藥、味,黑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接。”
詩人咳嗽了一下:“小雪你出去接吧,沒事的。”
雪微還在猶豫,一邊喝豆漿的knife忽而伸手過來,當機立斷地替他按了接通,又按了免提——雪微想要搶救已經晚了,聞蠻溫和的聲音已經從那邊傳出來:“喂?鬧鬧。”
所有人立刻噤聲,黑白保持著擼袖子的姿勢望過來。
雪微:“。”
雪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聲音像蚊子哼哼:“嗯。”
“嗯?鬧鬧,你那邊怎么聲音有點小。”聞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