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說,沒了小八在旁邊鼓噪,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瞬間覺得生活很美好的倆口子,分別用不同的方法表達了自己的喜悅。
周蕓蕓很快就跟街坊們打成了一片,別看他們賃的院子不大,可府城地價貴,周圍的街坊鄰里家境都不算差,才入住不到兩日,周蕓蕓就被帶著熟悉了周邊的菜市和商鋪。哪怕先前周家阿奶來府城時,每次都會帶回去不少新鮮吃食,可跟當地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特別是早市的一些稀罕食材,周家阿奶可從未買過。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周蕓蕓才知道府城這邊的早市上,天天都有河鮮,而且價錢還不算太貴。
有什么比稀罕食材并各色調料更叫廚子高興的?尤其周蕓蕓手頭上并不缺錢,加上她也技癢了,干脆見天的往家里買各種河鮮,還順道采買了不少調味的原料,親自鼓搗各色秘制醬汁調料。
基本上,除了出門采買吃食,她就把時間耗在灶間了。
孟秀才也忙活,不過比起那些臨近考期各種上火的學子,他反而格外得淡定。主要是他先前因著守孝耽擱了太多年,用他的話說,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沒的臨時抱佛腳的。
也因此,他忙活的是旁的事兒,譬如玩命的折騰大金。
大金簡直要活不出來,他完全不明白為啥先生兼姐夫的孟秀才突然懟上了他,明明他什么都沒做來著。
先前,周家阿奶叫他留在府城,說的是孟秀才忙于做學問,叫他來幫周蕓蕓的。所以之前他對自己的定位是小廝加護院,結果臨到頭了,卻發現事實完全不是如此,他直接變成了嚴師手底下的蠢徒弟。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喲!!
過了十來日,大金終于吃不住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跟周蕓蕓哭訴:“姐啊,我要回家去!我寧愿叫阿奶可勁兒的使喚,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也比在這兒做學問來得強!姐啊,你說我到底是咋得罪姐夫了?”
周蕓蕓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她當然知曉問題的癥結在哪里,可她沒臉說。
思忖了一番,遲疑的道:“要不回頭我跟他說說……”
“別別!阿姐喲,就算我書讀得少也知道尊師重道。他是我先生,又是我姐夫,還是咱們縣城里上百年來最年輕的秀才,肯教導我做學問我就該偷著樂了,沒見三山哥愿意學,他還不樂意教嗎?”
頓了頓,興許是覺得這么說有些太直接了,大金又添了一句,“當然喲,三山哥蠢成那樣,擱誰都不樂意教,可怨不得姐夫。對了,三山哥還想著今年考秀才呢!”
“考秀才?他能行?”被大金這么一打岔,周蕓蕓瞬間忘了要跟自家那口子提的事兒,只一臉狐疑的問道。
這擱在穿越前,周蕓蕓倒是真沒覺得科舉有多難,好像連考狀元都是隨口一說就能中似的。可之后,尤其是嫁給了孟秀才以后,她才真切的理解了對于普通人來說,科舉之路有多坎坷。
隱隱的,周蕓蕓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沒等她往深了想,大金就斬釘截鐵的道:“肯定不行呢!就三山哥那蠢樣兒,哪怕苦讀個二三十載也沒那可能!”
就是不知道三山子這輩子能不能成為傳說中的白頭秀才了……
“阿姐,左右你們也安頓下來了,城南這頭治安挺好的,要不我先回縣城去,也不知道二伯那頭收拾得咋樣了,等過些日子我再過來瞧你,成不?”大金又道。
“成啊,原就是阿奶太小心了,我跟謹元又不用下地干活,也沒養家禽牲口的。見天的也不過忙活些洗衣做飯的小事兒,沒的把你絆在這兒。”
周蕓蕓知曉大金是讀書讀煩了,這有讀書天賦跟喜歡讀書就不是一碼事兒,就連她跟孟秀才“學”了不少字,也愛上了看話本游記,可對于那些個正經書還是謹謝不敏。
得了周蕓蕓的話,大金當下就跟孟秀才道了別,連午飯都沒吃,就歡歡喜喜的跑路了。
直到大金走的都沒影兒,孟秀才這才皺著眉頭略有些不解的問道:“方才我在屋里好像聽到你們說周三山打算今年考秀才?”
雖說明知道這事兒一聽就很扯淡,可到底是事實,也沒啥不能承認的,當下周蕓蕓只點頭道:“對啊!”想了想,又描補道,“叫他去試試也好,大不了考不中唄!”
“可是,他連童生都不是,怎么考秀才?”孟秀才奇道。
周蕓蕓:……
她說咋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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