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渾身酸痛。
胡不為靠在樹干上,撫mo手臂雙腿,疼得呲牙咧嘴。
休息了三個時辰,非但沒有恢復氣力,連愈合的傷口都開始崩裂了。手足酸疼,輕微的活動都引得骨肉打顫。
“該死!這些殺千刀的狗賊,為什么要追趕老子!老子殺過你們老娘,要來報復么?”胡不為心中惡毒的咒罵,兩手翻開衣襟。
借著葉隙間投下的淡淡的月光,他看到肚皮上的創口又開始流血了。早上定神符本已將傷處收攏住了,誰料想,一頓狂奔之下,又將肉皮扯斷開來。
“到哪里尋些水來?”胡不為心中焦躁,游目四顧,卻只看到一叢叢灌木的暗影,如同靜伏的怪獸般伺立四方。這破林子古木參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進人了。胡不為先前跑得興發,全沒發覺自己竟然跑到這樣荒無人煙的深山中來。眼下后悔,卻已晚了。
“不行,須得趕緊找到水流,要不然,這傷可不會自己愈合。”胡不為咬牙站了起來,抱起兒子,向南面走去。他的靈氣損耗巨大,火球術也燃不起來了,只能籍著月亮的微光尋找路徑。
所幸懷中的靈龍鎮煞釘還在,并沒有隨著奔跑被顛落下來。胡不為感覺到懷中那根堅硬的長物,略略放寬了心。
走了三個多時辰,月亮已經偏到西面去了。胡不為沒有找到水源,傷處的疼痛卻愈來愈甚,五臟廟也開始聒噪了。這幾日昏迷,他粒米未進,當然餓得厲害。只是先前忙于逃命,忘了這一回事。
高大的衫樹,樟樹和柞樹,如同一排排銅墻鐵壁攔在四周。無論向哪個地方看去,景物都幾乎相同。闊葉的野菜,如巨蛇般的老藤,叢生的矮樹。胡不為感覺自己跑進一個迷宮中去了,走得昏頭漲腦,也不知出路究竟在什么地方。
再走得半個時辰,他終于泄氣了。抱著胡炭縮到一個草窩中,憂郁的打量四周。黑夜之中在密林里尋路,那是瘋子才干的事情。沒法子,只能等天亮再說了。胡不為自怨自艾了一陣子,終于熬不住疲乏,在夜梟‘嗚—嗚—’的叫喊聲中沉沉睡去。
夜間胡炭哭鬧了一次。胡不為將他摟在懷里,輕拍他入眠。小家伙一向很懂事,跟著他爹闖蕩江湖餐風飲露,卻很少啼哭。
一夜間無話。
第二日早晨,天色微明,天空卻下起雨來。胡不為睡夢中被雨水澆醒了。咒罵著逃離那露天的棲身之所。林中山風很大,胡家父子給雨水澆成落湯之大小公雞,凍得直打哆嗦。胡不為嘴唇發紫,弓著身子,用后背給兒子遮擋雨水。
前行了一頓飯工夫,終于讓他看到了理想的避雨所在。前方土地上,橫突著一塊巨巖,象只老龜般斜望天空。巨巖離地有半人高,底部被兩塊巨石托住了,前探出三四丈長,形成一個天然的屋檐。石塊下面剛好塞得下人,雖然局促了些,到底比立在露天挨雨水沖刷強得多了。
胡不為腳不點地,抱著兒子鉆了進去。等到身上寒意稍減,他又跑進雨中,摘了一片闊大樹葉折成漏斗承接雨水,又抱回大捧枯枝枯葉,放在地上,用火球術點燃。就著雨水服下定神符過后,胡不為傷口又收攏回去了。衣衫在篝火的烘烤下,也慢慢變干。
石屋里外,分明兩個世界。一面是焰火跳蕩,溫暖如春。帶著樹木焦味的溫熱的氣息在巖石下翻涌,驅走清寒。另一面則成了水的天地,雨水不間斷的刷刷而下,如萬千白色的箭矢射落下來,闊大的野芋葉子在打擊下發出‘撲!’‘撲!’的聲響。地上堆得厚厚的枯葉下面,許多小蟲在忙碌著,蚯蚓們蠕動身軀,將被雨水浸漫的泥土拱得更松軟。
胡不為恍惚又回到年輕時節,那時還是少年,跟單枕才和單嫣到山里采摘果子,也是這樣遇到驟雨。三人躲在巨樹下面,興致勃勃討論日后打算。單枕才說,日后要當一名厲害獵手,捕捉虎豹,把他爹的遺志給承傳下來。讓定馬村上下都知道,老單家還是后繼有人的,而且一代更勝一代。
單嫣卻不說話,只微笑著看他們兩人,那時,她已經不是原先的嫣兒了,是狐貍精化身過來的。
胡不為自己呢?當時說了什么,他已經忘了,只依稀記得,似乎念過一首詩,那是幾日前私塾先生教授的的功課。里面有一句:“……奮提銀弓射霄漢,敢叫日月換新顏。”
好大的口氣!記得當時兄妹兩都不說話了,吃驚的看著他。詩句果然很有豪氣,但那可是反詩啊!要是讓官府聽見,只怕要殺頭的。只是胡不為當時年少氣盛,也不理會詩中真義,隨口說出來,假裝一下豪邁。
不過從那以后,單嫣兩人看他的眼色卻變了許多,平時笑鬧,也多了一些拘謹。也許狐貍精真的以為他胸懷大志,是個能扭轉乾坤的好漢子吧。
胡不為搖頭苦笑,想起前事,只覺得心中慚愧。英雄!嘿,看看現在的樣子,是什么英雄好漢?被人追進這樣鳥不拉屎的深山密林,餓得前心貼后背,算是狗熊到家了。若要謅一句詩來描繪此刻心境,當是“長捧瓷碗瞄桌上,敢叫肉飯一掃光。”
肉。這個字眼一進入腦海,肚腸立時抽動,胃部劇烈收縮,銳利而清晰的饑餓感焚心摧骨,實在難熬,然而眼下卻上哪里去找充饑的東西?
逃亡的生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胡不為嘆口氣,雙手捧腹蹲了下來。這樣擠壓肚子,饑餓的感覺便不那么強烈。
夏日的急雨,來得快散得也快,胡不為凍餓了四個多時辰,外面雨聲漸漸小了。老天爺終于開了笑顏,滿天的陰霾盡都消散掉,露出一輪白日來。胡不為急不可耐,抱起兒子趕緊沖了出去。他要尋找食物。
空氣中有濕漉漉的新鮮草葉氣味。頭頂不時滴落下水珠。胡不為瞪眼張望,只盼能找到一只野兔或者山雞什么的。只可惜,豪雨過后,動物們都不愛走動,胡老爺子象只沒頭的蒼蠅般四處逡巡,兩個時辰下來卻是一無所獲。
他有點后悔年輕時沒跟他爹學習捕獵的技巧了。
“小兔兒,快出來。”胡不為餓的更慌,心中胡亂的念叨。驀然,他頓住了身形。
前面十余丈處,碧綠的草葉后面,一團黃色之物正站立著,黃澄澄的眼睛望向他。
漆黑的紋路如若劍戟,印在燦爛的皮毛之上,鮮艷刺目。
那是一頭成年的大虎。
胡不為吃了一驚,他可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大家伙。眼看猛虎膘肥體壯,怕不能有兩千多斤。這肉是夠多的了,但胡老爺子卻還沒膽子要想消受它。
‘嗷!’猛虎咆哮一聲,腥風頓起。胡不為心神一震,忙不迭的提升靈氣。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先求自保要緊。隨著靈氣漸聚,蟻甲護身咒快速施放,空氣中便響起微不可聞的細密聲響。許多黑色的顆粒憑空涌了出來,如同萬萬千千只小螞蟻一般,極快的貼著胡家父子的身軀蔓延開。只片刻,便在胡不為和胡炭身上結成一層薄薄的黑色軟甲,不影響他們的行動,但有外力擊來時,卻能瞬間變硬,抵抗沖擊。
胡不為還想再施展疾捷術。但猛虎卻不等他了,兩步縱越,已飛撲過來。
見一只粗大的腳掌拍擊過來,胡不為趕緊側身閃避。但此刻傷痛未愈,行動間畢竟沒有老虎敏捷,只聽‘咔’的一聲響,惡虎銳利的腳爪擦過他的左臂,兇猛的拍擊將他帶得趔趄一下,滑倒下來。
蟻甲護身咒果然有用。胡不為并不覺得疼痛,手臂也沒受傷。他剛想坐起身來,哪知眼前一暗,猛虎第二撲又下來了,他只看到兩只銳利的長牙向自己頭面噬來。餓虎口中的舌頭在他面前飛快迫近。胡不為魂飛魄散,心中只道:“完了!要死了!”這一刻間不容發,哪還有施放法術的余裕?
‘咔咔!’兩響。猛虎一口正咬在胡不為的下巴上。這時,便可看出蟻甲的真正價值了。細小的顆粒從各處快速聚到胡不為頜下,瞬間變成一蓬粗厚的大黑胡子,阻在虎牙和胡不為的皮肉之間,將咬合之力給抵消得干干凈凈。
胡不為叫得一聲,驚魂未定,趕緊要抽身離開。可猛虎千斤的體重豈是他能翻動的,兩只腳掌壓在他的雙肩,那虎一口一口的咬他面龐和頸項,卻全給護身甲給瓦解了。
“火球!破!”胡不為驚慌大喊。生平頭一次用法術來對付猛獸,也不知成不成。一團明亮的光芒從猛虎腹下亮起,‘砰!’的一聲,正中胯間。老虎萬萬沒有想到,腳下的美食竟然還能還擊!劇痛傳來,只‘嗷!’的一聲長叫,急躍而起,它的肚子早被轟開一個焦黑大洞,五臟六腑都漏出來了。
“破!破!破!”胡不為可不敢絲毫大意,火球一個接著一個從掌中飛出,串成連發,直向老虎的身軀招呼。那虎先前還發得出幾聲痛嚎,挨得**個火球以后,終于斃命,倒在地上不動了。身上華麗的皮毛已經燒得慘不忍睹。
胡不為還不放心,拼起余力,催出好幾叢土柱,從猛虎的身下穿刺出來。眼看著筍尖上鮮血淋漓,猛虎被土柱穿體而過后也不動彈,他才放下了心。
當真是好險!又從鬼門關前走過了一圈。胡不為只覺得快要虛脫了,剛才若不是先施放了保命的蟻甲,只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胡家父子。
是夜,父子倆有了入腹之餐。
老虎肉真的好吃。
特別是在餓得兩眼發綠之后,尤覺如此。
胡不為用火球轟斷了老虎的后腿,架在篝火上烤。爺兒倆美美的吃了一頓。胡不為將虎肉嚼得爛了,變成肉糜喂給胡炭。小家伙也吃得津津有味。
有了這一次打虎的經歷,胡不為膽氣壯了許多。他也想不到,自己的火球術居然會有這樣的威力,倒是一向看低自己了。
第二天,三發火球過后,就殺掉一只巖羊。
第三天,沒用火術,胡不為催動土柱術合攏成功,把六七丈的圈子圍成一個牢籠,將一頭香獐的退路都給封死了,生擒宰殺。
胡不為的捕獵技巧一日比一日精進,火球術射擊的準頭也越來越好了。在山里行得十六七日,父子倆已經不用再為食糧煩心。林中飛禽野獸極多,盡夠他們吃的。胡不為也不貪心,隨需隨取,不去多傷性命。
當然,山林深處,什么東西都有,怪物自然也不少,只是,有了靈龍鎮煞釘這顆保命法器,胡不為全不受到傷損。一路上殺掉**只不成器的小妖,他先前的恐慌之意已經大大減少了。
第二十日,胡不為終于遇上一個砍柴的樵夫,在他的指點下,迂回攀爬六七里,找到了他所在的村子。然而這一次重回人間的經歷并不好,胡不為從村民口中得知,連日來已經有許多人來打聽過他的下落了。官府的,羅門教的,還有許多江湖門派,人人都想擒之而后甘。
胡不為膽戰心驚,當夜里又潛回了山林中。外面的世界險惡,還不如在山林里行走得自在,雖然山中獸怪極多,但有一個釘子仰仗,還好度過劫難。在人間就不同了,自己法術低微,只怕下一次遇上,再沒有先前那樣好的運氣。
胡家父子的野游生涯,就這樣開始了。
每日里,胡不為捕獵燒食過后,便照著苦榕傳授的方法修習靈氣,把學到的東西一遍遍溫習。這般心無旁騖的習練,進展極快,過得兩個多月,疾捷術,蟻甲護身咒法,雷電術,還有以前就會的控火控土五行術,漸漸使得純熟了。
山中不知歲月。胡不為潛心學法,也忘了計算時日,每天辨別日頭,只向南方行進。期間偶爾想起人間,偷偷下過山兩次,但獲知的信息很不樂觀,仍然有人在找尋他。胡不為終于撇掉重進人間的希望,安心藏在山林中行走。每日捕食野獸,習練法術,調教幼子,日子過得平淡,卻也很充實。
密林中行走,不比平整道路。有藤葛野樹阻隔,有深溝斷崖擋道,許多地方都是人跡不曾踏到的。胡不為兩人的衣衫全給荊棘掛破了,到后來便自己烘制獸皮,用韌藤穿連來縫制衣裳。皮衣皮裙皮帽,父子倆全副武裝,倒比以前暖和了。
這樣每天尋找吃食,步步為營,走得更緩慢了,從夏末走到秋末,天氣一天天變涼,父子倆也沒走出多遠。
日子是一天天過去。胡不為與外世隔絕,不聞點滴音訊,功力卻在飛速提升。道路上遇過幾只成型的妖怪,被青龍殺滅后,胡不為取了內丹服下,對靈氣增長大有裨益。等到第一場冬雪飄下,他的雷電術已經頗有成就,超越過苦榕先前示范的威力了。控土術也不再是以前單調的土柱,胡不為已經掌握了更精深的用法。
還有一件事情很讓他欣慰。胡炭,他的兒子,也在這樣艱辛清貧的旅途中漸漸長大。小家伙每天跟著父親吃食獸肉,長得敦實茁壯,揮拳揍他老爹的力道也一天比一天沉重。只有一點,因出生時元氣未能盡聚,又終日少見陽光,胡炭的皮膚有些蒼白,不如平常孩子的紅潤。
雪下了一場又一場,朔風將滿山的樹葉都吹凋下來。處處白光耀目,銀妝素裹。
冬天行路更是困難,積雪極厚,胡不為每天必須運起疾捷術來,才能不致陷落下去。后來,他擔心兒子在風中受寒,在行到鄂州境內時,索性躲在獸洞中過冬。此時,距離他的家鄉汾州,已有數千里之遙了。到目的地矩州也還有相近的路程。胡不為也不著急,潛心研習法術,等待春天到來。
日月交替,晝夜輪回。一百多個晨昏夕照飛快的流逝掉了。
天下的局勢便在許多人的等待中慢慢演變。
胡不為并不知道,在他藏跡山林的過程中,江湖上發生了許多變故。先是羅門教聯合西域諸教逐步侵占中原術界的陰謀被捅漏出來,惹得天下嘩然,青葉門、仙都觀、蜀山派高舉義旗,說動中原群豪組成盟派追討奸邪,羅門教退守南方,吐蕃總部又派出大群教徒支援,兩線人物只在沅州、邵州、永州一帶拉鋸相斗。南北相抗格局已經成形。
此時,中原數十個大小幫派首領已被羅門教清除掉了,換了新主。誰也不知道哪一個人是羅門教的走卒。這成為了中原群雄的隱憂。
胡不為的老相識,中原大俠劉振麾,在陽城一事之后,如愿以償的當上了鐵燕門的門主,借討伐惡賊圣手小青龍的名義,聚起大批義士,隱成北方豪杰的領袖。
這時人間的妖患,比數月前更要劇烈了,太宗皇帝迫不得已,從前線軍中抽調法術高強的軍隊回來鎮伏。汾州的禁地在軍民兩方合力下,圈子慢慢變小,靠近外圍的梧桐村,四有村等幾個村子已經安全。村民都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寒婦的墓穴也被層層推進的俠客們發現了,清潭派掌門青空子親到現場查看,卻發現玄天無極陣已經被徹底破壞,八顆靈龍鎮煞釘主釘全被人偷偷起出,惟余三百多顆輔釘。那是一點功用也沒有了。
一干江湖人物大驚失色,趕緊加鎮新的陣法,并在梧桐村設立了一個駐守點,日夜有人巡守。
另有一事不得不提,梧桐村看守寒婦墓的老烏頭,被發現死在墓穴中,鮮血滲入土里,青空子也擔憂會不會對寒婦有影響。
而圣手小青龍胡不為之名,在江湖中響過一陣之后,隨著新的紛亂不斷出現,也漸漸隱沒下去了。
雍熙三年,注定是風云變幻的一年。
正教邪教之間劇斗不斷,人間與妖怪陷入熱戰。而此時的家國政治,也在醞釀新的沖突。
太宗皇帝在經過前幾年的休整,深覺收復燕云十六州失地的良機已經到來,積極部署,委派將帥,欲圖與遼國一戰。
是年正月,宋朝舉兵三路,向遼國進攻,遼國蕭太后聞訊,快速部署防軍,在涿州、幽州、平州幾地列兵等待。
三月,便在胡不為邁出獸洞的那一月,征伐開始了,宋西路軍出雁門關北上,攻克寰、朔、應、云四州。中路軍以田重進為主將,拿下飛狐,擊敗馳來的遼國援軍,直取蔚州。東路軍由樞密使曹彬統帥,率主力十萬,一路破敵,麾旗直插固安和涿州。
戰爭對呈現出對大宋一片倒的優勢局面,深深鼓舞了朝野上下的信心。
在此戰前后,西夏、回鶻、吐蕃幾國壁壘分明,各援一端。西夏李繼遷聯合遼國,東西策應,圍攻大宋,派遣法術高強的術師隨軍,屢屢進犯宋國邊境。而回鶻吐蕃兩國則投靠宋朝,從旁協助牽制。
私底下,加盟的兩國也有不少勢力加入遼夏聯軍中。戰爭中常見拜火教和哭神教的教徒,召動火獸,扯起白煞幡與宋軍對敵。
新的一輪劫難,又將籠罩大地。四方百姓在亂世激流之中,更是飽受摧殘,不提兵馬交戰的前線村莊,許多無辜平民枉作刀下之鬼。便是宋朝中原內地,遼國南北各鎮,百姓們節衣縮糧,交出苛稅,忍饑受凍,常常有體弱的老人和幼童在貧病交困中死亡。
而這一切,身在山中的胡不為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了。父子倆脫身其外,全沒受到這一場風云激蕩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