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遲三個字從口中吐出來,隨歲自己又是一怔。
甚至連帶著喚醒了曾經的記憶。
那時隨歲就喜歡連名帶姓的喊宋景遲。
她喊一聲,宋景遲就會應一聲。
直到少年臉上泛起不耐煩的表情,就會叫一聲她的名字,然后停住手中的事,別過頭來用漆黑的瞳仁凝著她。
這時隨歲就會笑嘻嘻的上去黏住宋景遲。
隨歲知道,那時的宋景遲,不耐煩永遠都是表面上的,他會接著掏出一顆糖或是一瓶枇杷汁塞到她手中,像是在哄小孩子。
然后語氣中雖是無可奈何卻也不會埋怨,他會對她說一句,別鬧了。
那是她好不容易換出來的少年。那是什么都會慣著她的宋景遲。
他永遠都不會用現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冷漠、疏離,仿佛真的就是陌路一樣。
此時,七年后的宋景遲,用清冷的目光從隨歲身上一掠而過,便面無表情的挪開了步子。
隨歲呼吸一窒,剛剛強撐起來的笑容瞬間就這樣僵在臉上。
他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幾秒,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宋景遲還在通著電話,隨歲感受到他從她身邊擦過。
隨歲吸了一口氣,唇瓣微動,好像有什么話想說,可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在想什么,隨歲就是回過了頭。
只是一秒,鼻頭酸澀驟然涌上,眼眶不受控制的開始聚起水霧。
抓著行李箱的手猛然抓緊,指甲陷入掌心,她克制著自己,想把這種情緒逼回去。
她看見宋景遲走到另一個女人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笑著說些什么。
被刺痛的目光收了回來,隨歲不想再看,她僵硬的回過頭,不再猶豫,腳步加快的向前走著。
隨歲安慰自己,沒事的,沒有人會一直等你。
哪里會有人一直喜歡你七年,他這樣好的人身邊有別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其實她早就做好宋景遲有女朋友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當真的出現自己面前的時候,胸口還是會泛疼。
鼻頭的酸澀褪不去,隨歲忽然覺得好難過。
她像是逃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門外。
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緩了幾分鐘,面上終于看不出異樣,找到了木邵可的車。
木邵可在里面帶著個口罩,仰著身子刷著手機,看樣子好不自在。
隨歲敲了敲車窗,里面的人轉過頭來。
緊接著她聽到一聲屬于木邵可的尖叫,木邵可從另一邊跑下來,撲進了隨歲的懷抱。
“你可算是回來了嗚嗚嗚,想死我了。”
隨歲剛剛的情緒被木邵可亢奮的聲音沖掉一些。
也慢慢的跟著她樂起來:“給我準備的一車玫瑰花呢?不是說要給我驚喜?”
木邵可又在隨歲肩膀上蹭了蹭:“瞧你這點出息,看看我帶來了誰!”
說著,從后座又下來一個男人,穿著白襯衫,外面一件簡單的黑色西裝。
“項舜?”隨歲有些意外。
項舜對隨歲笑笑,上前也給了隨歲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項舜說。
隨歲與他聊了幾句,木邵可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最后一臉笑意的推著兩人坐在了后座。
隨歲其實與項舜沒有很多交集,之前也是一個巧合,三人成了還不錯的朋友。
“域澤酒店是吧。”木邵可問隨歲。
隨歲應了一聲,她現在還沒有找好房子,暫時住在酒店里面。
項舜接上話:“沒找到房子嗎?我那里還有一套空著的,你可以先湊合著住。”
隨歲連忙搖頭:“不用,工作室還沒定下來,先住酒店也比較方便。”
項舜現在已經有自己的公司,過的可以說很是不錯,但隨歲不想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