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趙玄將折扇交于左手,右手屈指懸停,隔空書寫,就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扇面隨著他手指滑動,顯現出飄逸的字跡: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一首詩書罷,驀地扇面水波一蕩,勾勒出一篇潑墨山水。
千山寂靜,萬物凋零,江上一葉孤舟,漁翁披蓑戴笠,獨自垂釣,身旁雪落紛紛。
整篇畫作,似乎只在說兩個字:
孤寂!
而那畫中漁翁,隱隱于趙玄有七八分相像。
緊接著,就見趙玄將扇面一轉,露出另一面空白,再次懸指而書: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最后一字寫完,扇面再次蕩起水波。但見一條江水奔騰兩岸青山之中,兩岸青山層巒疊翠,夕陽斜照,寧靜祥和。可江水卻洶涌澎湃,滾滾向東,仿佛能聽到其中驚濤駭浪之聲。在滾滾長江之中,一葉扁舟載著一白發漁翁,停泊江渚,手持酒壇,向青山腳下一樵夫發出邀請。
兩者面帶淡笑,目光滄桑,面容雖老,可依然與趙玄有幾分神似。
整片畫作如詩一般,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令人看來蕩氣回腸,卻又在讓人感受蒼涼悲壯的同時,又營造出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并且折射出高遠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讓人不由得在心頭平添萬千感慨。
在這凝固地畫面上,白發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風。讓人感到些許莫名的孤獨與蒼涼由心而生。
李淑看到此時,驚疑的看著趙玄,目光久久無法轉移。她不知趙玄是怎么做到的空手作畫,但更好奇的。還是趙玄寫出這兩首詩的心境。
這兩首詩,雖然同樣是悲愴,但前者是孤寂,后者在悲愴之中隱藏著深深的豁達,絕非常人能寫出來。
她哪里知道。由于趙玄一直“蘸酒作畫”的原因,云紋龍牙折骨扇早已具備靈氣。經鬼谷秘境一副,頓時激發了其中的靈性,讓萬千物種顯現,與鬼谷圖相容。至此,鬼谷圖不再是鬼谷圖,鬼谷秘境不再是鬼谷秘境,可其中“秘境”卻依然存在。
而如今“秘境”的環境,完全可以跟著趙玄的心境來改變!
只見趙玄淡然一笑,將折扇一合。順手又把鬼谷令別在腰間,手拿扇子往前一指道:“且去看看!”身體一搖一晃,縮地成寸,當先向山下城池趕去。
這里有人類定居,顯然不是墮龍山脈,也不知鬼谷秘境一下將他們傳送到了哪里。
然而趙玄剛跨出一步,卻又瞬間停下,回頭對緊步追來的李淑道:“如今你我好不容易脫身苦海,卻不能以本來面目再回人世,免得被人認出。這樣吧。為師這里有易形改面之法,今日便且傳你。”
此處“易形改面”,當然不是“胎化易形”,而是縮骨、易容之術。
如今趙玄對身體研究無人可及。自創一部供李淑修煉的變化之法輕而易舉。
當然,此變化之法只能局限于人形,想要變成其他物種絕無可能。
……
兩日后
鄴城,一男一女并排走入。
其中男子二十來歲,面容普通,氣質普通。渾身上下似乎只有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將他忽視;而其身旁女子,雖面容也是普通,卻終歸有著幾分清秀,而且其身上氣質不凡,即便穿的普普通通、毫無特點,也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兩人正是趙玄與李淑!
李淑初學變化之術,面容變化不大,只能做微調,故而做不到趙玄這般完全改容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