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把那個袋子晃了一下,說:“買了點吃的,最近我家旁邊新開的豬扒包,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打算去給一個女孩送過去。”
許星洲懵懵地道:“……靠?秦渡你逼我請你吃飯,到了別的女孩子,就能專門去買豬扒包送過來?這都什么他媽的差別待遇……”
她說完咳嗽了兩聲,臉都紅了,但是好像非常憤憤不平的樣子。
“人家和你可不一樣。”秦渡絲毫不以許星洲為意:“那小姑娘長得漂亮,又可愛又有禮貌,見了我就知道叫師兄。”
許星洲:“……”
許星洲悶悶不樂地道:“反正差別待遇就對了!你去吧,南院往前走本部原地折返,東院遠,記得開個ofo,沒了。”
秦渡砰地用袋子拍了許星洲腦門一下。
“師兄已經去過回來了好吧。”秦渡以手指頭敲許星洲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人家小姑娘不在宿舍。”
許星洲說起話來像個小破風箱,嘲諷起來卻毫不含糊:“活該。”
秦渡:“……”
“你不準打我,”許星洲小嗓門啞啞的,緊接著不無委屈地補充:“我感冒了,你打我我就現場大哭,哭到輔導員過來為止。”
她實在是生了個很適合撒嬌的模樣,平時覺不出,生病時說的話里竟然都帶著一股任性撒嬌的意味。
太他媽可愛了,秦渡聞嗤地笑出了聲,在她額頭上微微一揉,道:“……不打你。”
他又揉了揉,親昵道:“——叫師兄。”
然而姓許的小混蛋語氣撒嬌不代表人在撒嬌,只能代表許星洲現在有鼻音。且許星洲骨子里仍是那個威武不能屈,豬扒包不能移的鐵血女孩。
她說:“我不!”
“涼了就不好吃了,”秦渡也不以為意,像是直接把許星洲那聲‘我不’屏蔽了似的。他以舌頭頂了下腮幫,把袋子丟給了程雁,道:“買得不少,你們宿舍里分分。”
許星洲睜大了眼睛……
程雁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謝、謝謝師兄……?”
許星洲感動道:“嗚哇你其實也沒這么壞……”
“——但是,”秦渡打斷了許星洲的真情告白。
陽光明媚,秦渡從袋子里摸出一個豬扒包,包著豬扒包的紙映著里頭的锃亮肉排,牛油金黃澄澈,以糖漬過,飄著一股甜蜜的味道。
饒是許星洲感冒了再沒胃口,都覺得胃受到了勾引。
秦渡將那小豬扒包捏了捏,哄小孩般道:“沒禮貌的許星洲不準吃。”
許星洲:“……”
許星洲委屈地點了點頭,秦渡看了她一會兒,發現許星洲眼眶紅了。
秦渡:“……”
生病時許星洲眼眶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說起話來像個小女孩:“……秦渡你走吧,我不吃了。”
然后許星洲哄著眼眶,撲進了程雁的懷里,摟住了程雁的腰。
秦渡:“……”
程雁一攤手,示意許星洲如今感冒,心靈脆弱,不給吃豬扒包都會被氣哭,而且她被氣哭時給臨近的人投懷送抱實屬正常。
陽光下,許星洲帶著鼻音抽抽嗒嗒:“我們討厭他,嗚嗚嗚。”
程雁故意摸了摸許星洲毛茸茸的腦袋,當著秦渡的面,溫柔地說:“……行,行行。”
“——我們不跟他玩了喔。”
她直覺秦渡就是喜歡找她茬,沒事戳嘰她兩下就覺得特開心,又覺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疼那個毛巾。
不過也不怪他心疼,許星洲憋悶地想,給人把鼻涕擦上去也太不合適了,終究還是自己的鍋。
“那我給你買……”買個新的。
許星洲一算這個月生活費——四月份生活費兩千二,買衣服花了八百吃喝玩樂花了一千多……她腦子里三下五除二算出本月生活費馬上就要徹底見底了,怕是馬上就得自生自滅,還要給秦渡買毛巾——那一瞬間,許星洲簡直心都在滴血。
秦渡瞥了許星洲一眼,道:“請我吃頓早飯,鼻涕的事兒既往不咎。”
許星洲那一瞬間想起立跳舞,但是立刻忍住了。
許星洲樂呵呵地問:“你看學校食堂成嗎?請你吃好一點的,教工餐廳早飯套餐。”
秦渡:“……”
“沒有那么難吃喲。”許星洲笑瞇瞇地解釋道:“畢竟是給教職工吃的,教職工五四精神未滅,反抗精神猶存,餐廳那個水平比學生的好多了,早上的免費湯都是真正的豆漿。”
許星洲打量了一下秦渡的表情,秦渡在聽到‘真正的豆漿’五個字之后,那個表情看上去,實在是,不像個能被糊弄過去的樣子……
許星洲眨了眨眼睛,她長得就好看,出賣起色相來簡直令女孩都心動。
秦渡:“……”
秦渡:“你還是給我新買一條毛——”
許星洲大喊道:“你想吃哪里!你說就是了!我請!我請!怎么能讓您吃教工餐廳,太他媽不要臉了!怎么會有人出這種餿主意!”
秦渡卻指了指許星洲長凳上放的,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紫米糕。
“那是你的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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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唰地把許星洲頭發吹亂,渡船遙遙飄過,周圍行人川流不息,喧鬧非常。
“……這個?”許星洲茫然地撓了撓頭,將那兩個小塑料袋拿了起來:“不是,我吃過了,這個是別人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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