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學笑瞇瞇地和她打招呼:“洲洲早上好呀。”
許星洲笑得眼睛彎彎,像小月牙兒,開心地和她們揮了揮手。
“別遲到,”那個女孩溫和地提醒:“早飯不要帶進教室,在外面吃完,否則會被罵。”
許星洲撓撓頭,笑著說:“好呀。”
然后許星洲左看右看,周圍同學來來往往,沒人注意這地方,就樂滋滋地蘸著水在窗臺上畫個‘(u\)’的笑臉。
……一個笑臉還不夠,許星洲畫完覺得還是手癢,又在旁邊一口氣畫了五個火柴人,火柴人在窗臺上蹦蹦跳跳,活生生的五只多動癥猴。
然后許星洲開心地一拍手,把指頭上的水在裙子上抹了抹,回過了頭——
——那一瞬間,簡直是命運的相遇。
一個意料不到的人——秦渡,雙手插兜站在教室門口,套著件supreme衛衣,散漫道:“早上好啊。”
許星洲:“……”
“來看看你呀,”秦渡漫不經心地站直,說:“——洲洲。”
許星洲:“……???”
許星洲瞠目結舌地道:“你叫誰洲洲?你這個人?你誰來著?我都快把你忘了你居然還會追到我們教室門口?!”
秦渡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我叫你洲洲,有什么問題嗎?”
許星洲,差點嘔出一口心頭血……
“你們課程又不是秘密。”秦渡不甚在意道:“應用統計不是?我來旁聽。”
許星洲那一瞬間腎上腺素急速攀升,剎那間氣得耳朵都紅了!
“我干了什么?你居然來教室蹲我?”許星洲小姐出道多年,終于體會到了被氣哭的感覺:“你能不能滾回去睡覺!周一早上的課你都來,你是不是人了!”
秦渡:“叫師兄。”
許星洲:“……”
“要叫秦師兄,”秦渡悠閑地道:“我大三,你大二,見面叫師兄,學校里的長幼尊卑呢?”
許星洲幾乎就在氣哭前一秒了:“我叫你師兄你就回去?”
秦渡揶揄地說:“這——不行。”
“我還沒找夠碴兒呢……”他敲了敲窗臺,漆黑的眼睛盯著許星洲:“你可別忘了你干了什么。”
許星洲有口難辯:“我……”
“……你可他媽,搶了我馬子。”
“那我給你買……”買個新的。
許星洲一算這個月生活費——四月份生活費兩千二,買衣服花了八百吃喝玩樂花了一千多……她腦子里三下五除二算出本月生活費馬上就要徹底見底了,怕是馬上就得自生自滅,還要給秦渡買毛巾——那一瞬間,許星洲簡直心都在滴血。
秦渡瞥了許星洲一眼,道:“請我吃頓早飯,鼻涕的事兒既往不咎。”
許星洲那一瞬間想起立跳舞,但是立刻忍住了。
許星洲樂呵呵地問:“你看學校食堂成嗎?請你吃好一點的,教工餐廳早飯套餐。”
秦渡:“……”
“沒有那么難吃喲。”許星洲笑瞇瞇地解釋道:“畢竟是給教職工吃的,教職工五四精神未滅,反抗精神猶存,餐廳那個水平比學生的好多了,早上的免費湯都是真正的豆漿。”
許星洲打量了一下秦渡的表情,秦渡在聽到‘真正的豆漿’五個字之后,那個表情看上去,實在是,不像個能被糊弄過去的樣子……
許星洲眨了眨眼睛,她長得就好看,出賣起色相來簡直令女孩都心動。
秦渡:“……”
秦渡:“你還是給我新買一條毛——”
許星洲大喊道:“你想吃哪里!你說就是了!我請!我請!怎么能讓您吃教工餐廳,太他媽不要臉了!怎么會有人出這種餿主意!”
秦渡卻指了指許星洲長凳上放的,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紫米糕。
“那是你的早飯?”
-
江風唰地把許星洲頭發吹亂,渡船遙遙飄過,周圍行人川流不息,喧鬧非常。
“……這個?”許星洲茫然地撓了撓頭,將那兩個小塑料袋拿了起來:“不是,我吃過了,這個是別人送我的。”
秦渡:“……”
秦渡瞇起眼睛問:“誰?”
許星洲不解道:“還能是誰,早點攤阿姨送我的。她說看我可愛,今天一天會很辛苦,讓我別餓著自己,還給我裝了只小茶蛋。”
秦渡:“……”
秦渡想都不想,吧唧一聲,彈了許星洲的額頭……
“阿姨是無辜的,”他冷酷無情地說:“別亂撩人家阿姨。”
許星洲被彈得懵逼了一下,委屈地喊:“去你的!我什么都沒做!我才不是那種人渣!”
秦渡再度瞇起眼睛……
許星洲挫敗道:“也、也許是。”
秦渡嫌棄地道:“——人渣。”
許星洲:“……我沒有……”
那個比她大兩歲的人停頓了一下,地道:“不用你請別的了,我餓得很,現在就吃這個。”
-
十分鐘后。
長風吹過,秦渡在長椅上坐著,許星洲出于婦女之友的道義,給秦渡在友客買了杯熱咖啡,與他并肩坐在江畔。
江濤聲陣,外地游客口音此起彼伏。
許星洲突然覺得自己像糟糕校園文里小白花倒霉蛋女主,一不小心砸碎了總裁兼學生的價值五千萬古董大花瓶,要賣身給他當奴隸。
許星洲:“……喂。”
秦渡正在慢吞吞地啃茶葉蛋,聞眉毛一抬。
許星洲伸出手說:“給我點水吧。”
秦渡:“那是我的。”
許星洲:“你那個紫米糕還是我的呢。我不用咖啡喝藥,剛剛忘買水了。拿來,我不對嘴喝。”
秦渡漫不經心道:“叫聲師兄聽聽。”
許星洲簡直想罵他……
許星洲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補充:“我就是吃點藥……”
秦渡摁住自己的健身包,散漫地道:“——叫秦師兄。”
“秦師兄,”秦渡混賬地說:“求求你了,給我點水喝吧。說一遍。”
許星洲簡直覺得這個臺詞是從她kindle里頭的哪篇bd**小黃蚊里摳來的,登時羞恥加憤怒,炸開了花:“你是變態吧——!!”
秦渡:“……”
秦渡似乎這才意識到臺詞的不妥,不說話,把健身水杯擰開,遞了過去。
許星洲接過水杯,開始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她陸陸續續掏出了兩個數碼寶貝小徽章、一個吐泡泡套環的幼兒園玩具、兩三支馬克筆和一堆花花綠綠的小玩具,還有過氣網紅小黃人——開心樂園餐送的,簡直不像個大學生的包。
許星洲似乎覺得有點羞恥,解釋道:“都是做志愿者的時候孩子送我的。”
秦渡瞇起眼睛:“……真的?”
許星洲心虛道:“……挺、挺好玩的,我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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