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驍收回了視線,冷眼盯他一眼:“滾。”
季淮竹“嘖”一聲:“你這什么爛脾氣,也得虧是我了,否則誰受得了你?”
凌驍眉心微蹙,想起將姜月瑤總是戒備的眼神來。
“哎,說正事兒,陳相那邊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好像知道咱們在查他了,那老狐貍精得很,沒準兒要暗中施壓。”
凌驍神色冷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只管查,陳家那邊,我來應付。”
“好。”
“咚咚咚”的鼓聲如雷鳴般響起,鼓點越來越急促,一聲鑼響,數十艘龍舟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懷寧都激動壞了:“快看快看!那支藍隊的最快!”
月瑤也一瞬不眨的看著,又轉頭問春兒:“我們家是哪只?”
“是黑色的!”
黑色的那支龍舟現在暫居第三,也沒多快嘛。
這若是輸了,凌驍還不得顏面掃地?
月瑤正想著,忽然懷寧尖叫一聲:“啊!藍隊翻船了!”
原來是前面河面有個暗流,沖的太急就容易翻船,藍隊沖在最前面,反而成了后面的墊腳石。
連位居第二的黃隊也受了影響慢了下來,反而第三的黑色龍舟游魚一般輕易沖過,直接沖到了第一。
“贏了!贏了!”懷寧激動的站起來:“驍哥哥果然是最厲害的!”
月瑤呆呆的看著她,她方才不還在罵他來著?
這小公主情緒變化太快的她都跟不上。
這一輪龍舟賽結束,懷寧累出一身汗,比上場劃船的還累。
她們從高臺上下來,懷寧又興奮的拉著月瑤要去劃小船。
“公主,太子殿下請公主過去一趟。”
“找我讓什么?”
宮人支支吾吾的:“反正,反正是請公主去一趟,公主快走吧。”
懷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到底也還是應了。
“那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劃船!”懷寧拉著月瑤道。
月瑤彎唇笑:“好。”
懷寧這才走了。
目送著懷寧離開,月瑤便順著河岸隨便走走,河岸邊楊柳依依,涼風習習,的確舒服。
“姜夫人。”
月瑤詫異的回頭,揚起笑來:“莫公子,你也在?”
莫子謙一身竹青色廣袖長袍,玉冠束發,難得正式的打扮,笑著走上前來:“好巧。”
其實不巧,他早就知道她會來的,他看到她陪著公主,直到公主離開,他才過來和她說話。
“莫家也參加了龍舟賽?是哪條船?”月瑤好奇的問。
莫子謙笑著搖頭:“是藍色那條船,讓夫人見笑了。”
月瑤笑著道:“怎會呢?今日是意外,若沒有那個暗流,莫家的船一定能奪第一。”
“可這世上,總有許多意外,是我準備不周了。”
莫子謙頓了頓,才道:“軍侯府的船穩重的多,凌侯必定早有預料了。”
說起凌驍,月瑤眉心微蹙。
月瑤想起什么來:“差點忘了問,東鳳賦現在怎么樣?”
莫子謙笑著道:“還不錯,這幾日大概是漸漸傳出了些名聲,不少人特來閱覽買書。”
月瑤眼睛都亮起來:“真的?那太好了!多謝你!”
“凌大公子本就是有才學之人,是他的文章好,我不過一個商人,逐利罷了,夫人不必謝我。”
月瑤卻搖頭:“莫公子雖說是商人,卻并非只是逐利之人,公子是有風骨的人。”
莫子謙怔忪一下,又有些自嘲的笑:“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夸我,夫人過譽了。”
他一個庶子,在莫家人微輕,能走到今日,也免不了勾心斗角,兄弟廝殺。
他哪里還配得上風骨二字?
“其實當初我拿著夫君的書稿,已經問過幾家書鋪了,旁人一聽是籍籍無名的作者,甚至看也不愿意看一眼,公子是第一個看過書稿,還對他的文章肯定的人,當初皇家別苑我險些遇害,也是公子相救,公子雖是商人,卻自有文人風骨。”
月瑤目光澄澈:“公子不該妄自菲薄,倘若公子科考入仕,也必定會另有一番光彩。”
莫子謙怔怔的看著她。
春兒匆匆走上前來,低聲對月瑤道:“夫人,侯爺來了。”
月瑤回頭,便看到凌驍立在不遠處,臉色陰沉。
月瑤眉心一蹙。
莫子謙也回頭看到了凌驍,拱手行禮:“侯爺。”
凌驍看也沒看他一眼,冷眼盯著月瑤:“過來。”
月瑤攥緊了帕子,有些害怕被外人知曉什么,慌忙對莫子謙道:“那莫公子先自便吧,我,我還有事。”
莫子謙抿唇,到底也沒有說破:“好。”
月瑤這才匆匆走向凌驍:“侯爺有事嗎?”
凌驍冷眼掃過莫子謙,劍霜便了然的走過去將莫子謙給請走了。
他又低頭看她,眸光泛著涼意:“難得出門一次,你見他倒是殷勤。”
月瑤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心中惱怒,臉色也難看了許多:“我與莫公子從始至終清清白白,分明是你一味的挑刺。”
她瞪著他:“大概是侯爺以已度人,自已心里有鬼,所以才妄加揣測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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