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他語氣隨意:“聽娘說起過。”
但實則半年前他就已經讓人將她查的明明白白,祖宗三代都清清楚楚,更何況生辰?
昨夜入東宮,太子和他商議剿匪事宜,決定兩日后便立即帶兵前往林州端了蓮花教,他便忽然想起,下月初九是她生辰。
他這一去少說得三個月才能回,錯過又有些可惜。
月瑤看向凌驍,他今日一身尋常的玄衣窄袖直綴,只是往日冷冽的臉,此刻在煙花的映照下,卻似乎柔和了許多。
他這樣渾身上下都冷的邦邦硬的人,竟也會讓這種事?
“怎么了?”他回頭看她,眉眼溫和。
她立即移開視線,看向前面的煙花:“沒什么。”
他看出她眸光的閃爍,唇角輕勾,她果然還是喜歡的。
沒想到,這套還真有用。
“回家吧。”他溫聲道。
月瑤點點頭,他牽住她的手,拉著她一層一層的下樓。
她落后他一步,抬眼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似乎將她籠罩,夜空里絢爛的煙花不停的閃爍,時不時的照亮他,忽明忽暗。
她抿了抿唇,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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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大清早,劍霜便匆匆前來稟報:“侯爺,季大人來了。”
“請進來。”凌驍還在查看地圖,頭也沒抬。
話音方落,季淮竹就急匆匆的沖進來了。
“昨天那記城的煙花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季淮竹兩手按在桌上,瞪著眼睛:“不是你還能是誰?!昨天早上你才問過給女人送什么禮物合適,我說帶她去摘星樓放燈,再放一場煙花,晚上立馬就記城的煙花,摘星樓還被圍了不許進出,不是你是誰?!”
季淮竹嘖嘖搖頭:“我當時還以為你隨口一提,沒想到……凌驍啊凌驍,你竟然還能為了女人讓這種事!”
他激動的湊上來:“誰啊誰啊?到底是誰啊?!陳姑娘還是公主?”
凌驍終于抬眼看他,眼神冷冽:“關你屁事。”
“哎你這人,怎么小氣吧啦的?好歹我也幫你出了主意,你連是誰都不給透露?咱們還是不是兄弟?!”
凌驍淡聲道:“明年再說吧,她臉皮薄。”
季淮竹激動的拍桌子:“我就說!我就知道!你果真是有了女人了!臉皮薄?那肯定不是公主,是陳姑娘對不對?!”
“不是。”
季淮竹呆了一呆:“啊?”
他又激動的開始拍桌子:“你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難怪你要退婚!我就知道!”
凌驍冷眼看著他:“你很吵。”
季淮竹完全收不住,賤兮兮的挑眉:“你這神神秘秘的,問你是誰怎么也不肯說,不會是人家不樂意,你自已單相思吧?”
凌驍睨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
季淮竹的笑凝固在臉上。
凌驍想起昨夜她閃爍的眼睛,唇角微揚,語氣也愉悅了許多:“我和她,已經在摘星樓許下誓約。”
他用了那么多的耐心和時間,只為了讓她一點點的接受他,如今他們之間早已經不通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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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園。
月瑤照例給林氏請安。
“你昨晚上睡的早,是不是又病了?”林氏關切的問。
月瑤眸光微滯,垂眸掩下眸底的一絲慌亂:“也沒有,只是恰好乏了。”
昨晚上她被凌驍帶出去,春兒留在明月軒守著,老夫人派人送來了月瑤愛吃的點心,春兒便說她已經睡下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又病了,”林氏笑著道,“不過說起來,自從你去廟里求過拜過之后,你倒是再沒病過,看來之前當真是沾了邪祟,如今已經大好了。”
“娘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已的。”
“我怎么能不擔心?可憐你沒了爹娘,大郎又走的早,我自然拿你親女兒一般疼。”
月瑤喉頭發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林氏的話。
她對她這樣好,可她卻事事瞞著她……
倘若她和凌驍的關系當真暴露,林氏又該如何看她呢?
從福壽園請安回來,月瑤便回了明月軒。
“夫人怎么了?突然心情不好。”春兒察覺到月瑤的低落,忍不住問。
月瑤搖了搖頭:“沒什么。”
她心里莫名的煩躁,總不安寧,索性去翻字帖來臨。
凌塵曾教她,若是練字可以凝神,倘若內心焦灼情緒浮躁,便可練字靜心。
他給她留了許多字帖,可她練了許久,字依然很難看。
那些字帖大半她都臨過了,便又想去箱籠里翻一翻他的舊書,再找本新的字帖來。
這鐵皮箱子還是從云州帶來的,是凌塵從前專門用來裝書的箱子,她舍不得丟下,一并帶來了京中。
如今凌塵的書,大半已經被她整理出來擺在書架上,時常翻看,只有少數幾本晦澀難懂的,依然被安然放在這個箱子里。
她打開箱子,蹲在地上一本本的翻找,箱子里書已經不多了,就寥寥幾本,她隨手就拿出來了,翻看一圈,又去拿下一本,一伸手,卻忽然感覺不對勁。
她敲到了箱子底部,好似有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