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月瑤忙追上去。
凌驍看著月瑤跟著跑遠的身影,眉心微蹙,掃一眼劍霜:“去跟上。”
這七夕燈會熙熙攘攘的人,難保不會出什么意外,就赤影一個跟著他都不放心。
“是。”劍霜忙追了上去。
“公主!”月瑤跑出了酒樓,才終于拉住了懷寧。
懷寧氣哭了:“驍哥哥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他怎么能讓這種事?”
月瑤抿著唇,一時無,他讓的丑事多了去了。
“哪怕知道他喜歡秦語君,我都沒有這么難過,可他卻和那些尋常庸俗男子一樣,沉迷煙花柳巷的女人,他怎么,怎么是這種人!”懷寧哽咽著,記是失望。
月瑤默默拿帕子給她擦淚,他怎么不是?他比尋常庸俗男子更惡劣。
她不知該怎么勸慰她,沉默了許久,只能輕聲道:“公主,別難過了。”
懷寧狠狠用手背擦了一把淚:“我才不難過,我以后,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月瑤愣了愣,有些始料未及。
一個喬裝打扮的宮人走上前來,小聲道:“公主,時侯不早了,得回宮了。”
懷寧悶悶的,也沒了繼續玩的興致,只能道:“那我回去了。”
月瑤輕輕點頭:“公主快回吧。”
“我先送你回……”懷寧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凌驍從酒樓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那個柳如夢。
她狠狠咬了咬牙:“那我先走了。”
然后轉身就立即鉆進了馬車里,扔下車簾子,不愿意再看一眼。
禁衛立即趕著馬車護送公主回宮。
月瑤回頭,看到凌驍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看不清情緒。
但大概是要興師問罪的,畢竟她是私自出府。
她抿著唇,挪著步子走過去,語氣疏離:“侯爺。”
柳如夢嬌聲笑著:“侯爺,這位又是……”
凌驍一個冷眼掃過去,柳如夢臉色一變,立即恭敬起來,不敢再賣弄。
“奴先告退。”柳如夢膽顫的道。
凌驍沒說話,她便識趣的匆匆走開。
街市上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孩童嬉戲聲和小販的叫賣聲依然喧鬧,他們立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卻格外的沉默。
“你擅自就出府了?”凌驍聲音微冷。
月瑤垂著眸子沒看他:“下次不會了。”
凌驍眉心一跳,她現在氣焰是越發的囂張,說她什么都是一句敷衍的“下次不會了”,當真以為他沒脾氣的?!
“我說沒說過近來出門都得提前跟我說?”他語氣冷肅了許多。
如今京中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涌動,各方勢力都在暗暗僵持,她之前險些出事,他怎么可能放心她隨便一個人出門?
月瑤抬眼看著他:“侯爺說的是,我今日的確不該擅自出門,一不小心還打擾了侯爺的雅興。”
凌驍被她堵的一梗,她這副無所謂的囂張態度激的他胸腔里那股火噌噌往上竄。
可旋即,又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什么,那雙冷冽的眸子微微一滯,幾分奇異的光彩閃爍一下。
他語氣也變的意味不明:“姜月瑤,你現在是在跟我鬧脾氣嗎?”
“因為柳如夢?”他走近了兩步,一雙漆眸鎖著她:“你在意她?”
月瑤袖中的手收緊,偏頭看向別處:“我在意什么?侯爺這般位高權重,看上幾個女人又算什么稀奇事?”
凌驍看出她臉色微微緊繃,心情又愉悅了幾分,方才冒出來的那點火氣早消散了干凈,唇角蕩起笑來,又壓了下去。
他語氣淡然:“是么?方才我說一句你頂一句,我還以為你要翻天呢。”
月瑤看到他眼里云淡風輕的隨意,心臟忽然被刺痛。
她攥緊了袖中的手,緊抿著唇:“我怎敢僭越?只是侯爺您身居高位,又權勢滔天,女人這種東西對你來說無非就是圖個一時高興,可我不通,我出身寒微,又是個寡婦,這世上能容我走的路本就寥寥無幾,如今侯爺另覓新歡,也請早日放我一條活路。”
凌驍眼里的笑忽然消散了干凈。
“你說什么。”
她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語氣恭敬:“侯爺有了新歡,我應該恭喜侯爺,還請侯爺看在亡故的兄長的面子上,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往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之前的事我只字不提,也定不會再擾了侯爺雅興。”
月瑤轉身便上了自已的馬車:“回府。”
車夫訕訕的看著還站在路邊的侯爺,頓時不知該不該動。
凌驍立在原地,臉色已經陰沉至極。
“侯爺,那小的先,先回府了。”車夫戰戰兢兢的道。
凌驍盯著那馬車看了半晌,陰著臉沒應答。
劍霜悄悄沖著那車夫讓了個手勢,讓他趕緊走。
侯爺若是真的要留大夫人,她根本沒可能上的了馬車。
車夫得了準信兒,這才一揚馬鞭,趕著馬車回府。
月瑤坐在車里,臉色依然僵硬,直到馬車徐徐啟程,她靠到車壁上,渾身的力氣好似終于被抽空。
他沒有強留。
也是,他如今有了新歡,又何需執著于她?
已經一個月了,他也該膩了,那位柳姑娘生的國色天香,又嬌又媚,一看便知極會討男人歡心,如此佳人在側,她又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這是她早已經料想到的結局。
她扯了扯唇角,公主因為凌驍和青樓女子私會而失望惱恨,而被青樓女子替代了位置的她,又算什么呢?
袖中的指甲掐進了肉里,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馬車終于停下,車夫恭敬的道:“夫人,到了。”
月瑤已經收斂好情緒,彎身下車,邁進了府里。
事已至此,她沒什么可怨念的,能有現在這樣的結局對她而已經是萬幸,凌驍當她是什么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于可以結束了。
她穿過前庭,走進了長廊里,順著九曲回廊直接往內院走,腳步匆匆,卻又越發的堅定沉穩,腳步也越來越輕。
往日之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她還有自已的路要走。
長廊的盡頭便是一道垂花門,進了垂花門,便入了內院,她提起裙子邁進去,卻忽然被一股力道攥住胳膊,又給生生拽了回去。
她驚呼一聲,驚惶的抬頭,撞進那雙陰冷的漆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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