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卻不依不饒起來:“你一定要去的是不是?你要先答應我!”
懷寧難得碰上個聊得來的人,哪兒能放過她?
太子笑著道:“自然要去的,凌侯必定要去,適時,大夫人也一通前往,權當陪公主讓個伴好了。”
“嗯!對!”懷寧開心的眼睛都亮起來。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月瑤也不好不答應,只能笑笑:“是。”
懷寧這才心記意足的跟著太子離開了。
等走得遠了,太子才責備道:“你是越發的胡鬧了,怎么還敢擅自出宮?當心讓我告訴了父皇,看父皇怎么罰你。”
懷寧不記的噘著嘴:“那誰讓你們瞞著我?”
“這喬遷宴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著你非得親自跑一趟?”
“你別糊弄我!你們分明還借著喬遷宴的幌子給驍哥哥相看親事是不是?”
“他相看親事有你什么事兒?如今父皇登基,朝局不穩,新舊朝臣融合才是要緊事,凌侯如今炙手可熱,娶舊臣之女才能安撫人心。”
懷寧一聽這話都氣壞了:“那你憑什么擅自擺布驍哥哥的婚事?”
太子都氣笑了:“什么叫我擺布他的婚事?這也是他自已的決定。”
對凌驍來說,娶誰都一樣,他又沒什么在乎的女人。
懷寧對凌驍的心思太子當然清楚,但這么多年了,凌驍從來只拿她當個小妹妹,根本也沒上過心。
懷寧卻生氣的跺著腳走了:“反正你不向著我!”
太子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跟上她的步子:“總之你以后不許再擅自出宮了,聽到沒有?”
“哼!”
今日宴席散場,月瑤才終于忙完,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天都黑了。
事多繁雜也就算了,那些閨秀們知道是她負責挑選凌驍的妻子人選,個個兒圍著她打探消息,她還都不敢得罪,一天下來臉都笑僵了。
她累的不行,回到寢院草草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而主院的青山軒,卻依然燈火通明。
庭院內,一個頎長的身影玄衣勁裝,手里提著一柄紅纓長槍,旋身起躍,手中的長槍勢如破竹,掃過之處冷風陣陣,驚落了竹葉,簌簌落下。
凌驍心里很煩躁,這種煩躁似乎并不是從今日才有的,可是近日卻愈演愈烈。
他并沒有去在意這種躁郁源自什么,因為他從來也沒這個閑工夫傷春悲秋。
直到今夜,他一閉上眼,腦子里忽然浮現出姜月瑤的臉,她站在棧橋上,笑盈盈的抬手勾發。
他驚的猛然睜眼,然后再沒有了睡意。
劍霜和赤影守在旁邊,神色肅然,但后背已經冷汗涔涔。
以他們跟隨侯爺多年的經驗來看,侯爺今日心情不好,很不好。
一個時辰后,凌驍利落的收了長槍,劍霜連忙上前去接槍。
“侯爺可要召人議事?”
劍霜猜測,侯爺心情不好必定是和朝局有關,那自然得召人議事的。
凌驍將長槍扔給他,冷聲道:“不必,都退下。”
劍霜愣了一下,到底也沒敢多問:“是。”
凌驍大步走回寢屋,浮躁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
大概是大哥剛離世,他有些放不下,心中掛念,所以才一時想到了姜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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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月瑤便去福壽園給林氏問安。
“娘。”她走進去。
林氏見著她便連忙道:“月娘來了。”
月瑤在林氏的身邊坐下,林氏便拉著她細問:“昨兒你瞧了一日,可有挑到什么合適的人選沒有?”
月瑤想了一下,點點頭:“我覺得懷寧公主天真率性,陳相之女溫婉端方,都是極好的人選。”
林氏也跟著連連點頭:“我也覺得那陳姑娘不錯,知書識禮的,一看就是好孩子,公主……公主就是瞧著孩子氣了些,但若是二郎喜歡,倒也很不錯!還是得問問二郎的意思才行。”
正說著,卻聽到一聲通傳:“侯爺來了。”
林氏眼睛一亮:“快請進來。”
月瑤愣了一下,他怎么有空來問安?他前陣子忙的早出晚歸的。
凌驍闊步進來:“娘。”
林氏笑著道:“二郎今日怎么有空來?朝中事不忙了?”
“今日休沐。”他余光看一眼姜月瑤,她安靜的垂著眸子坐在那里,一如從前。
林氏嗔怪:“你難得休息一日,好生歇著就是,何必來給我問安?當心累壞了身子,快坐。”
凌驍撩袍坐下。
林氏又興沖沖的道:“說起來也有事要找你,昨兒府中辦宴,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都來了,你不便露面,月娘可是忙了一日都幫你一一相看過了!”
凌驍看向姜月瑤,她暗暗抿了抿唇,好似又鼓起勇氣似的,終于抬眼看他,看似溫順的眸子里,裝記了戒備和謹慎。
她看他時總是這副樣子。
月瑤謹慎的開口:“我覺得安寧公主和陳姑娘都是不錯的人選,但具l選誰,還是得看侯爺的意思。”
月瑤被他審視的目光看的頭皮發麻,他那雙深不見底的漆眸,好似能刺破人心,讓她覺得自已被一覽無余,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凌驍看著她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昨夜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那點躁意,忽然死灰復燃,甚至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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