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施澈天天纏著,連陸苗自己都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他說的什么……籃球魂。
而關于“叛逆部落”,在陸苗第三百次被施澈叫“陸猛”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對他動手了。
少女挑起眉,手肘向后一錘,直擊他的胸膛,為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她轉過身,圓圓的眼里寫著氣惱,那抹“不耐煩”與她可愛的相貌結合在一起,沒有發揮出太大的震懾力。
施澈摸摸自己的胸膛。校服穿得很厚,沒什么感覺。
見她身手這樣利落,他不由地眼前一亮:“陸猛,我沒看錯人!你體內果然有我們叛逆部落的叛逆因子!”
第三百零一次被叫陸猛的陸苗,惡狠狠地咬牙:“我體內還有揍你的揍你因子呢,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也不知道施澈是怎么想的,竟然不知死活地點了點頭。
陸苗一拳揮向他的臉。
“……”
施澈閉嘴了,世界安靜了。
陸苗松了松拳,仁至義盡地給他留下一張紙巾——用來擦血。
她以為,這下他該打消拉她入組織的念頭。
不想,這之后的第二天她去食堂買吃的,又看見“三大長老”陰魂不散地在門口等著她。
長劉海施澈嘴角貼了個創可貼,因為劉海太長,她無法判斷他有沒有在看她;余下二人看見她視線掃過來,紛紛低頭,專注于手中的串串。
食堂是公共場合,他們站在那兒是他們的自由,她也沒法說什么。
排到隊,陸苗向食堂大媽買了串烤丸子,掏出一塊五給她。
“不用給啦,”大媽揮揮手,指了指外邊的角落:“他們幫你付過了。”
陸苗順著她手的方向,看見果然是三人組。
施澈舉起他手中的串串,朝她揮了揮。
——這種油膩的,替美眉付款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陸苗捏起拳頭,朝他揮了回去,重拳在空氣中“唰唰”地兩聲。
施澈縮了縮脖。
“同學,你把錢收起來吧,后面還有人排隊。”大媽催促她。
“這是我丸子的錢,麻煩您把錢他們的錢還給他們。”陸苗將錢往她手里一塞,快速拿起丸子走了。
走到食堂門口,沒看見施澈他們的身影,估計是看她出來,先溜了。
上的是同樣的學,有些學生像施澈,日日清閑;有些學生像江皓月,一天天變得越來越忙。
前些日子,他跟著指導的英語老師去參加市里的英語演講比賽,全程的食宿費和路費都是學校出的。
陸苗好幾天沒見到他。
平日里,她有什么煩惱,都是找江皓月說的。
他一般不大搭理她,等她自己說痛快了,事情就過去了。
江皓月不在,陸苗只能去找聰聰了。
聽了很多施澈和籃球社壞話的老母雞聰聰:展翅,大展翅,大幅度撲騰;單腳站立,飛速撲騰……
倒是比起江皓月聽到她傾訴時的反應,更激烈得多。
雖然江皓月同學不在家,可他的優秀帶來的高壓,將持續影響陸家的氣氛。
陸家晚飯時間,林文芳和陸永飛照例一提起他便是:小江太給家里長臉了。要是你也能去參加一下那種比賽,即便是沒有獲得名次,爸爸媽媽也相當的臉上有光,能跟同事們吹噓吹噓。
陸苗除了干笑,沒什么能說的。
對于陸苗,能受邀那樣的比賽,已是“三生有幸”;但對于江皓月,他參加比賽卻沒拿到名次是不可能的。
不負眾望地,他過關斬將,一舉拿下大賽的特等獎。
陸苗聽到這個消息時,江皓月還在回來的路上。
早操后,校長講話,他向全校通報了喜訊。
她跟著幾千名學生一起,為江皓月獲得的光榮鼓掌。
身邊不太了解情況的同學掩著嘴,交頭接耳道:“特等獎是幾等獎啊?好奇怪啊,江皓月沒拿一等獎嗎?”
人家跟朋友講悄悄話,陸苗聽見了,探過頭去插話:“這次比賽的特等獎有一個,一等獎有五個,他是一等獎中的一等獎呀。”
同學這么沒見識,竟然以為江皓月不是第一名,她解釋完,忍不住再附送了幾個白眼過去。
如雷的掌聲中,陸苗的掌聲尤其響亮。
她鼓得賣力極了,人家都停了她還想鼓掌,直鼓得雙手通紅。
午休時間。
背上書包,陸苗踩著風火輪似的地往家的方向跑。
這個時間點回家,她爸媽都去上班,家里沒有午飯吃。
可是江皓月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一口氣跑過長長的街道,穿過小巷,拐角后看見他們家的那棟樓。
灰色的房屋,紅磚砌成的圍欄。
天空一碧如洗,是難得的好天氣。
幾天沒見的那人正站在二樓的露臺上,望著遠方發呆。
陸苗停下來扶住膝蓋,哼哧哼哧地呼出白氣。
“江皓月!”她大聲喊。
他垂眼,看向她。
她蹦蹦跳跳地沖他招手。
清冷的雙眸瞬間破冰,他對她笑了笑,也向她招招手。
陸苗跑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