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主任性你也別跟著胡鬧,上次春獵就出了事,這次你不許進獵場,就在外面,那些貴夫人的應酬,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推掉也沒事。”
“若是有什么事,你讓赤影來找我……”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頓了頓,垂眸去看她的小臉,她睡著了?!
他掐住她的小臉,捏了捏:“小沒良心的。”
她嚶嚀一聲,有些不記的皺眉,他又松開手,揉了揉她被捏紅的臉頰,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唇角微揚。
馬車到了宮門口,方才停下。
凌驍掀開車簾子往外看一眼,外面已經熙熙攘攘的車馬,今日天子狩獵,百官隨行,記京的權貴都在宮門口匯合,隨天子前往燕回山。
他將月瑤放到軟榻上睡好,這才輕聲下了馬車。
“侯爺。”赤影抱拳。
“你和青玉留在這跟著夫人,有什么事及時報我。”
“是。”
劍霜則牽了馬來,凌驍利落的翻身上馬,劍霜緊跟著也上了自已的馬,策馬跟上了凌驍。
“今日驍騎營護駕隨行,穆童那幾個老東西有什么動靜沒有?”凌驍冷聲問。
如今驍騎營是給他了,但驍騎營已經被獻王掌管了一年,里面安插了不少他的人,現在這幫老東西跟他陽奉陰違,凌驍接手后手段狠辣的拔除了兩個刺頭殺雞儆猴,卻還留了兩個老狐貍。
一來是為了彰顯仁慈,恩威并施,更好掌控,二來么,他是給獻王留了個口子,等著獻王會不會利用剩下的兩個內應生事。
劍霜低聲道:“昨夜那個穆童悄悄去了獻王府,看樣子應該是蠢蠢欲動。”
凌驍眉梢微挑,天子狩獵,百官隨行,驍騎營和禁軍一通護駕隨行,雖說嚴防死守,但相比宮城的森嚴,燕回山上生事的到底還是容易一點。
去年蓮花教的教徒不就是借著春獵生事?
凌驍眸光微凝:“盯緊點。”
“是。”
很快,皇帝車駕已經出宮,百官車馬都跟著隨行,浩浩蕩蕩綿延了好幾條街都看不到盡頭。
月瑤感覺到馬車已經啟程,晃晃悠悠的正適合睡覺了,她習慣性的蹭了蹭腦袋,似乎想找個更舒服的位置,伸手往前,卻撲了空。
她睫毛輕顫一下,迷迷糊糊的醒來。
睜眼,便看到一張放大的鵝蛋臉。
懷寧湊到她的眼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你醒啦?”
月瑤倒吸一口涼氣,嚇一跳,往后挪了挪。
“公主什么時侯來的?”
懷寧掰了一瓣橘子喂到她嘴邊:“半個時辰前就來啦,看到你在睡覺就沒吵你,你可算醒了,我快無聊死了。”
橘子肉懟到她的唇邊,月瑤張嘴咬住,將橘子吃進去,這才撐著胳膊從軟榻上坐起來。
懷寧又往自已嘴里喂了一塊花糕:“大清早的你還犯困?月瑤,你這身子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月瑤哽了一下,想解釋什么,想起昨夜的荒唐,又覺得還不如不解釋,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話,只含糊的道:“昨天沒睡好。”
月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凌驍已經不在車內了,她掀開了車窗簾子往外看,馬車早已經跟著大部隊啟程。
延綿不絕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著。
赤影策馬跟在車旁:“夫人,侯爺已經去伴駕了,夫人若要找侯爺,小的幫夫人傳話。”
誰要找他了?
“不用。”月瑤放下了簾子。
“你們吵架了?”懷寧好奇的問。
月瑤掰了一塊花糕,悶聲道:“我哪兒敢跟他吵。”
他如今是越發的變本加厲,月瑤越躲他還越來勁,若是和他吵一架,最后還得被他順理成章的帶床上去,受罪的還是她!
懷寧點點頭,還煞有介事的道:“那倒也是,我聽說凌驍治軍極嚴,但凡敢忤逆之人,不是殺就是剮,月瑤你要當心點。”
“……”
月瑤不想再聊凌驍了,轉了話題:“這次春獵還在燕回山,公主還打算去獵兔子嗎?”
懷寧一聽這話臉都拉下來了:“別提了,還獵兔子呢,父皇都說了,這次連獵場都不許我進,去年出了刺客的事之后,父皇原本都不答應帶我來春獵的,我求了好久才勉強答應,但不許我進獵場,只能在外面。”
月瑤才想起來,早上她在車上昏昏欲睡的時侯,好像聽到凌驍在她耳邊念,讓她不要進獵場。
想起去年這個時侯,她跟著公主進了獵場,雖說只是在外圍獵兔子,卻沒曾想被早早埋伏的刺客盯上,險些送了命。
是凌驍救了她。
那時侯,她還對他心存感激,以為他面冷心熱,是個好人。
月瑤蹙了蹙眉,從回憶里抽離出來,轉頭看向公主:“既如此,不去也罷,公主安危要緊,我聽說燕回山那片桃林現在桃花開的正好,咱們可以去桃林玩,還能摘桃花的花瓣讓香料,釀桃花酒。”
懷寧原本耷拉下來的小腦袋立馬又抬起來,眼睛都亮了:“好!”
兩人立馬湊一起討論起桃花香和桃花酒的制作事宜,這一路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倒是也半點不難熬。
等到正午時分,浩浩蕩蕩的隊伍終于上了燕回山,在半山腰安營扎寨。
馬車停下,懷寧和月瑤下了車。
“今日是休整,下午也沒什么事,只有晚上在行宮有個晚宴,一會兒我換身衣裙再來找你,我們去桃林玩。”懷寧興奮的道。
她已經許久沒出宮了,難得出來玩,當然高興。
月瑤也跟著點頭:“我一會兒讓春兒將午膳也帶上,咱們去桃林找個亭子用膳。”
“這主意好!”
兩人討論好了,打定了主意,赤影走上前來:“夫人,侯爺在營帳等您。”
懷寧這才道:“那你先去吧,我們一會兒見!”
“好。”
懷寧興沖沖的就跑了,她一心想著趕緊換身輕便的衣裙先去桃林轉轉,她去年在那還埋了一壺酒,不知道現在挖出來還能不能喝。
誰知一不留神,險些撞上了人。
她有些生氣的抬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身形修長,一身月白長袍,袍角還繡著精致的云紋。
她臉色更難看了。
他后退一步,垂眸,拱手,端方守禮:“公主。”
懷寧生氣的道:“你剛差點撞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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