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心底還有的一絲不滿,認為蕭玖太過較真兒的念頭此刻逐漸化為一腔愧疚。
“嗐!”談義一個大巴掌糊在腦門兒上,暗罵自己三兩黃湯下肚就昏了頭了。
“將軍您怎么了?”
談義沒好意思說出實情,只長嘆一聲,“我有愧主君信重啊……”
???
親兵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在他看來,談義已經演的夠好了,沒什么差錯啊。
但談義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羞愧,暗自在心中發誓以后在軍中要將酒給戒了,永不再犯!
剛出軍營,蕭玖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
一回頭,又見熟悉的人影。
蕭玖:“……”
“怎么又是你?”
此處正好靠近城門,人來人往,蕭玖卻能一眼從人群里看到某人。
張不知燦爛一笑,俊美的面容格外動人,“我又來尋知己你了啊。”
可見到他,蕭玖并沒有很開心,只是比初見之時反應較為平靜。
理了理衣袖,蕭玖聲音冷淡,“做什么跟著我?”
張不知搖頭晃腦的走上前,“非也非也,大路都在我們腳下,你要走這路,我也走得。怎么能叫我跟著你呢?”
蕭玖欲翻白眼,但他明白,對付張不知這種難纏的人,你反應越大他越來勁,不理才是最好的選擇結果。
所以,蕭玖抬腳就走,一句話也不跟他多說。
“誒,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張不知跟著蕭玖,像一塊牛皮糖,一會兒湊到他左邊兒,一會兒湊到他右邊,口中不停的念叨。
“蕭玖,你要往哪兒去啊?”
“你餓了沒有?”
“不如我請你喝酒吧。”
“上春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兒,你要去哪兒我給你帶路啊。”
“蕭玖……蕭玖……”
吧啦吧啦一堆,蕭玖還是面無表情,毫無反應。
張不知不如他體力好,就是文人一個,追得累了,氣喘吁吁的扶著腰道,“我找你是有正事,知己你若不聽,可是要吃虧的。”
蕭玖不信,還欲往前走。
這時,只聽身后傳來一句,“事關北地,你也不想聽嗎?”
蕭玖的腳步頓住。
回頭,看著笑得一臉勝券在握的青年,蕭玖由衷的感到心累。
兩人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道里,蕭玖冷著臉,“說吧,有什么事。”
張不知笑嘻嘻的調趣道,“你這么關心北方,北方有什么你在意的東西嗎?”
蕭玖眼神銳利的斜了他一眼,作勢欲走,張不知趕忙拉住,口中討饒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兒了。”
“北方南蠻各部均有異動,似有對我齊國起兵的意向。”
蕭玖猛然一怔,懷疑的看向張不知,“你怎么知道?”
張不知攤了攤手,得意又驕傲的點了點自己腦子,志得意滿的說道,“我是誰?我是張不知啊,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什么都知道。”
蕭玖眼睛微瞇了瞇,抱著胸,并未信了他的說詞,而是繼續試探,“南蠻祝壽的使臣現還在京都,尚未走,你現在卻說南蠻有異,豈不是在有意挑拔兩國關系?”
張不知哧笑一聲,“與虎狼為鄰,哪得友善?”
他反問蕭玖,“莫不是你還覺得南蠻是善鄰?”
蕭玖不語,看反應也覺不是。
那就是了,兩人同樣不覺得南蠻是真心為維系兩國友好關系前來,那還互相試探什么,該思考的是南蠻的用意。
蕭玖問,“你手上有證據?”
張不知搖頭,“南蠻一日不出兵興戰,得到的消息就只能是一紙空,他們抵死不認,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
兩國之戰,豈是憑一人拿著蛛絲馬跡得來的推論就可坐實對方在備戰有意興兵,齊王不會信的,可等到真的戰爭發生,又一切都遲了。
張不知突自陷入沉思,半晌,他疑惑出聲道,“南蠻人明明有欲奪我齊國的心思,卻一直按兵不動,倒像是他們還在等什么?”
“等什么?”
蕭玖順著他的思路問。
張不知抬頭,回望王宮的方向,若有所思,“你說……大王還能活多久?”
此話若叫其他人聽見,必要驚呼他口無遮攔,說不定還要逮著治他個大不敬的罪!
但蕭玖聽后卻明白了他的下之意,“你是說,他們在等我齊國大亂,再趁機一舉攻之?”
“不乏有這個可能。”但張不知又說,“可哈珀和赤爾親來京都,他們來又是想做什么?”
祝壽?
兩人認為在南蠻人心中,齊王可沒有那么大面子。
頂多派個小官來送上份壽禮即可,何須用上南蠻的戰神,還有南蠻王最心愛的小兒子也在列。
幾乎同時,蕭玖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是來尋找同盟的。”
兩人互相看了看,表情都微微有些詫異。
半晌,還是張不知先笑道,“咱們果然是知己,整個京都,能想到這一點的怕是不超過五指之數。”
他上前,毫不生疏的拍拍蕭玖的肩膀。
蕭玖:咱們?誰跟你咱們?
他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張不知的爪子,主動問道,“所以你將此事告知給我又有何用?不如直接稟報大王。”
“誒~”張不知搖搖頭,“我可不想。”
“比起齊王,我更想告訴你。”
張不知微笑,淺聲道,陰影下那張姣好的面容透露著點神秘,好像在掩藏著什么。
“哦?為什么?”
蕭玖不動聲色的探問。
為什么說,比起齊王,張不知更愿意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知道?
而且……齊王?
蕭玖注意到他稱呼中的不同,從他的行中,他完全沒有感受到張不知對王權的尊重和敬畏。
腦中慢慢浮現出一個隱秘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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