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含任何意味,只那目送著幾人離去的目光是越發深沉,平靜到極致的臉上透著攝人的冷,讓人忍不住心中一凜。
果然,能將整個潯郡世族耍得團團轉的,又豈是簡單人物?
沒有心機手段是不可能的。親眼見到這一幕的幾人心中復雜難當,其中最要屬的當是謝昱。
回去的馬車里,他沉默良久,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父親,是小九變了,還是我一直以來都未看清過他?”
謝昱突然的一句,不難聽出他話中的糾結和迷茫,此刻,他的心中亦滿是迷霧,頓了頓,才啟唇道,“他和從前,不一樣了……”
坐于另一側的謝家主睜開眼,看著自己謙和有禮又如芝蘭玉樹的長子,秀外慧中,從里到外都無可指摘,就是唯有一點,性情太仁和了。
謝家主同樣也嘆了一口氣,“昱兒,是蕭玖變了,還是他本來就是如此,你真的想不明白嗎?”
謝昱噎住。
沒有什么人會突如其來的大變,若一個人前后表現不一,只有可能過去的他是假的,要么,現在的他在做假。
“……是我想錯了。”
從口中飄出一句,低垂著的眸子里帶著淡淡的失落、沮喪,這句話在前不久才被人說過,今日又從他的口中道出。
見此,謝家主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感嘆。
“誰能想到,昔日潯郡城外遭人射殺的孤稚幼童會長成今日大敵?”
“孟家,呵……還真是應了蕭玖那句話。”
謝家主失笑,搖了搖頭,無限唏噓,更是想道,果然有些禍患不可留啊,說不定將來還會給自己找罪受。
可不說孟家,就說他和別人,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想到蕭玖會有今日之實力?
謝昱聞也是一嘆,昔日救下蕭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可今時已不同往日。
當年弱小無依的稚童,也有了翻身為自己報仇的能力。
蕭玖,真的長大了……
傍晚,從十三公子府回來。
蕭玖看著坐在他臥室門口喝酒的男人,眉尾上挑了一下,意味不明道,“你怎么回來了?”
抱著酒壇子的談義,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背靠著門板兒,看表情明明還未喝醉,眼神也清明,說出的話卻像是一個醉酒大漢的口氣,“你是我主君,我不回你這兒回哪兒?!”
蕭玖好笑又無奈,故意說著,“你不是跟著黃老將軍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去了嗎?”
“現在該在戰場上才對。”蕭玖如是說道。
猶記當初,談義在歸順了他沒幾天后,恰逢聽說黃珹老將軍要出城繼續去打紅蓮教,他二話不說就要跑去‘將功折罪’。
說什么自知有罪,欲助其上陣殺敵,好功過相抵。
可說的直白點兒,不就是想跳槽去更有前途的地方效力嗎。
蕭玖又不是不懂,卻也沒有多留他,反而準了他的請求。
對上蕭玖促狹的目光,談義也是一陣臉紅,不由得心虛,“我可沒當逃兵,跟上將軍請辭了。殺的人夠了,不就回來了嗎……”
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先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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