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發揮得很快,溫語蓉昏昏沉沉睡了三個小時,發了一身的汗,等醒過來,似乎好了不少。
她從床上爬起來,渾身像被人打過一樣又酸又痛,身上汗津津得難受,便拿了干凈衣服去浴室洗澡。
溫語蓉開門走到客廳,李禹正在窗口講電話,看見她出來,額發濕噠噠地黏在腦門上,滿臉倦意,便匆匆掛了電話,走過來。
給你放水洗澡李禹先她一步進洗手間,給浴缸放水。
溫語蓉一愣,他一個叱咤商場的大佬,要給自己放洗澡水,這讓她不僅無措,更平添了一絲內疚。于是她快步走進洗手間,拉住李禹說:我不泡,沖淋。
哦。李禹從浴缸邊離開,提醒道:你水放熱點。
嗯。溫語蓉點點頭。
洗完出來吃點東西。李禹走出去,低低說。
嗯。溫語蓉又點點頭,關上了門。
花灑落下溫熱的水,沖刷掉那些黏膩的汗液。源源不斷的水流落下來,打濕了頭發,也把心情搞得濕漉漉。水流很大,她睜不開眼,陷在黑暗中擋不住一輪又一輪的郁結難舒。
終于,她忍無可忍,抹一把臉上的水,奮力張開眼睛,暫時驅散那些讓她不愉快的感覺。
她定定看著布滿水霧的玻璃,思緒像兩條不合的蛇,糾纏打斗,無休無止。她愣愣想著,任由花灑沖刷,下意識抬手,在上面寫下李禹兩字。又在忽然覺醒后,慌亂地抹去那個名字。
完了,不理智了,說好的智者不入愛河呢溫語蓉煩亂地抓了抓頭發,背過身去,背對著剛才寫字的玻璃。
洗完澡出去,李禹正把一只小鍋端到餐桌上,見她出來,便走過來,接走她手里擦頭發的毛巾,把她按進椅子里,細細替她擦。
吹風機在哪李禹一邊擦頭發一邊問。
那里。溫語蓉指茶幾下面的置物架。
擦干點再吹。李禹說,手上不停,默默擦著濕漉漉的發絲。等頭發擦得干了一些,他才拿過吹風機,一點點替她吹干。
暖風習習,溫語蓉不自覺打了兩個哈欠。李禹的手指溫柔地在她發絲間游走,耐心地、細細地一層一層吹干。
過了會兒,吹風機的嗚嗚聲瞬間停止,他指尖的頭發已經干透,瀑布般流瀉而下,柔軟絲滑地搭在她肩頭。
再測下熱度。李禹把吹風機放在茶幾上,拿過溫度計遞給溫語蓉。
已經退了。溫語蓉看著溫度計不接。
乖,測完喝粥。李禹溫柔地說,將溫度計放在她手里。
溫語蓉不情愿地接過,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里干等,她估計退了,沒啥大事。
很快的。李禹邊說,邊去廚房拿出碗筷,從小鍋里舀了一碗粥,放在一邊備涼,又不知從哪里搞來的醬菜,放在小蝶里,一并端到桌上。
放好粥,他又拿過藥,按照劑量分出,擺在紙巾上,又接了杯冒著熱氣的開水,放在旁邊,涼著。
體溫計到點滴滴響,李禹走過來,沒等溫語蓉看清數字,先一步被抽走。他看著屏幕臉色不太好,微微皺眉道:38.5。說完拿手背測了測她額頭,果然,還是很燙。
可能剛洗完澡,有點熱。溫語蓉不以為意,摸摸自己額頭,感覺也不是很燙。
喝完粥吃藥,然后去睡覺。李禹把粥推到她面前,遞上勺子。
……溫語蓉接過勺子,不情不愿地喝。剛睡完又要睡,怎么可能睡得著。
這鍋粥煮得很綿綢,米香微甜,一口下去,整個胃都暖暖洋洋得,甚是舒服,溫語蓉臉上難得露出滿足表情。
好喝嗎李禹托著下巴看她喝粥。
哪家店買的溫語蓉垂眸望著雪白的粥,可別告訴她是大佬熬的,她不信。
讓人熬好送過來的。李禹扯嘴角笑了笑。
哦。溫語蓉漫不經心地回,依然只是看著白粥,并不想與李禹有眼神上的交流。
李禹默默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臉頰因為熱粥,染上微微緋紅。她生氣了,他不知道怎么破解,他想原來她生氣不會罵人,只會減少語輸出。
喝完粥,換個藥吃。李禹柔聲說,伸手,將她落下的頭發勾到耳后。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