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耳畔全是噼噼啪啪的噪音,每一滴雨點都精準落在雨棚上,接二連三的吵鬧,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
嗯。溫語蓉被吵醒,眼皮重的根本睜不開,腦袋也脹,明顯沒有睡好。
昨夜的事在腦海中模糊播放,具體細節一概不清,只記得自己明明不在意,卻從坐進車里,到回到寓所,忍不住一陣一陣的懊悔。只要一想到當時與他四目相對,心臟就揪起,一陣一陣沉得發慌。
輕嘆一口氣,溫語蓉緩緩睜開眼睛,跟著又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拿過茶幾上的手機。
屏幕的光太亮,刺得她下意識閉眼。適應了幾秒,才瞇起眼,第一時間看綠泡泡的消息提示。她有些激動地點開,結果只是關注的公眾號發了新消息,另外幾條全是廣告。
溫語蓉心中不快,憤懣地關掉軟件,抱臂對著天花板發呆,忍不住胡思亂想。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關系中斷如果都斷了,那么她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找新住處,沒必要賴著不走。
不不不,這就分了這么草率的嗎要不,發個消息去試試口風他會有何反應,不理,反諷,借機分手
哎呀,怎么又想到分手了。溫語蓉跌進枕頭里,抱著頭唉聲嘆氣。
足足有五分鐘,她被一種不明狀的懊惱裹挾,幻想著時光倒流,她果斷拒絕,今天她就是最快樂的小天使。
直到手機消息打斷她思緒,才慢慢從這負能量中暫時褪了出來。
她擔憂地拿過手機,點開,只看到從來沒動靜的大學同學竟然湊到了一起,還建了群,此刻群里如同炸開了鍋,好不熱鬧。
誰把我拖進去的溫語蓉蹙眉,自從她家道中落,所有朋友都像說好了一樣,同時消失,至此她便孤身一人,在這城市之中獨自討生活。
群里討論激烈,你一我一語好不熱鬧。整個討論的核心也很簡單,就是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
一開始溫語蓉感覺這決定未免太過倉促和突然,看了一會兒聊天,才發現這是一場早就安排好的聚會,自己只是個差點遲到的旁觀者。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手機號碼竟然沒變。我把你拉進群了,記得晚上6點來敘舊哈。忽然,有個叫張木良的人在群里@飯團(溫語蓉)。
對于同學,溫語蓉倒還有些印象。張木良是班長,成績極好,處女座,為人較真,極其吹毛求疵,總在不合時宜的場合讓人下不來臺,所以,在學校里被同學背后罵賤人。
畢業大家各奔東西,大部分同學幾乎都不聯系了,過了這么多年,張木良應該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才會把她拉進同學群,還有膽子在群里直接@自己參加同學聚會。
屏幕上,張木良一打字,下邊就安靜了下來。溫語蓉不回復,其他人也不鼓勵,這群突然就安靜得像被點穴。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終于有個頭像如成功女性,網名叫迎難才會贏的同學,通過詢問飯店地址怎么走方便、停車等等瑣事,成功把話題引走,群里這才如解了封印,再次熱鬧起來。
溫語蓉看著,嗤笑一聲,打算等夜深人靜,沒人注意的時候退群。這樣即不會引起特別注意,也給足張木良面子,大家都能模糊混過去。于是,她關了群,設置了免打擾,等著晚點主動消失。
外面雨嘩嘩得下,雨棚被砸得劈啪作響。溫語蓉走出房間,站在窗邊看樓下。今天雨水是真的大,路面竟然積水了,有人蹚著水艱難前行,水深都快到那人大腿根了。
遠遠的馬路中間上,并排停著兩輛車,一紅、一藍,水淹過車門,浪花蕩漾,一輛黑色車小心從它們身邊駛過,慢悠悠地如同一艘渡輪,最終,在同一水平線的位置停下,動不起來。
這都敢開溫語蓉扯了扯嘴角,為三輛車的司機豎大拇指。
樓下的狀況很很明顯,紅車先發動機器進水熄火,接著藍車不信邪,覺得過去沒問題,然后,熄火在了紅車身邊。這時,黑車出現,一邊罵著兩個蠢貨,一邊踩下油門,最終,三輛車bbq在了馬路中間。
溫語蓉想看這三輛車要怎么脫困,房間里手機鈴聲大作,一陣一陣穿入她耳膜,比大雨還聒噪。
誰啊溫語蓉不甘心地離開窗口,從房間里拿過手機,號碼顯示陌生來電,她感覺不是電信詐騙,就是推銷,于是毫不猶豫地掛了。
下一秒,陌生號碼又撥了過來,一副非打到不可的架勢。
溫語蓉再次掛掉,直接把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下一秒,另一個陌生電話又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