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我離你遠一點。”
容嶼好笑:“然后?”
“我沒忍住。”
倪歌舔舔唇,“我確實想聽她的話,但我的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容嶼終于笑出聲。
他扯開話題:“你知不知道,有個很出名的愛情故事,男主也是這么登上女主的窗臺,進了她的臥室。”
“你說的是于連,還是羅密歐?”
于連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容嶼:“當然是羅密歐。”
倪歌:“哦。”
小姑娘一點都不上道,容嶼循循善誘:“然后,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臥室里做了什么?”
這個倪歌還真不記得了。
于是她問:“做了什么?”
“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那一夜,他們都成長了很多。”
“……”
倪歌重新打開窗戶:“出去。”
容嶼低聲笑起來。
“膽子大了,敢讓我滾,嗯?”
他將外套掛在衣架上,穿著質地柔軟的毛衣,坐到她的凳子上,順手將他攬入懷中:“還不開心?”
蠢羊順勢坐到他腿上,垂下長長的眼睫:“嗯。”
他低聲:“我都逗你這么久了。”
暖黃的燈光垂下來,照在他清俊的眉眼間。
男人聲線很沉,尾音卻又微微上翹,聽起來莫名性感。
倪歌在這一刻,體會到少女的心動。
她仰起臉,小聲:“那你再親我一下。”
他低聲笑著,親下來。
卻沒有只親一下。
滾燙的氣息從臉頰輾轉向下,他吻得緩慢而認真,溫柔地停在她的唇角。
微頓,扣住她的后腦,壓著她柔軟的唇。
倪歌渾身一僵,小聲嗚咽著,兩只手扣上他的肩膀。
小姑娘白白凈凈,抱在懷里,像一個乖乎乎帶熱氣的小團子。
容嶼輕而易舉地,感到意亂情迷。
他做過很多耐力訓練,但到了她這里,好像全都沒有用了。
想把她吃掉。
想把她弄壞。
倪歌的后背被壓在書桌上,她的手肘一動,背后的書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發出響聲。
兩個人的理智瞬間回籠。
“你瘋了嗎?”
她趕緊推開他,壓低聲音,“這是我家。”
容嶼戀戀不舍地收回手,聲音發啞,眼神迷之膠著。
“你太可愛了,這怪我嗎。”
說著,他躬身,去撿落在地上的書。
書頁被摔開,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就是:
無論前路多么困難,我都會去到你的身邊。
容嶼微怔。
然后默不作聲地抬起手,將書放回桌上。
“嗚……”倪歌的腦子還混沌著,呼吸也不太穩。
她掛在他身上,微微垂著眼,唇瓣泛出嫣紅的玫瑰色。
現在的姿勢實在太曖昧了。
等她反應過來,咽咽嗓子,就想離他稍遠一些。
剛剛挪動一點,手肘突然碰到他的小腹。
倪歌一愣,眼睛蹭地睜圓:“這里為什么是硬的。”
“……這個是腹肌。”
容嶼眼中的情欲漸漸散開,他挺直腰桿,演示給她看,“你吸一口氣,你那里也是硬的。”
倪歌用力憋口氣,然后戳戳自己的肚子。
還是軟的。
“騙子。”
她覺得不公平,“你為什么哪里都能硬。”
“……”
等他發完騷。
“唉。”
倪歌撐住臉,“謝謝你,我現在稍微開心一點了。”
容嶼想起她剛剛給他發的那些長長的消息。
“叔叔阿姨吵架了嗎?”
“沒,他倆關系一直挺好的。
偶爾打打辯論,增進夫妻感情。”
“……哦。”
容嶼沉默一陣,抬眼:“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以前很想出國,你知道的,我很崇拜我哥哥。”
倪歌微頓,“但我媽媽總是在我耳邊提,時間久了,總覺得很別扭。”
好像自己是為了她,才去做那些事。
“喔。”
容嶼明白了,“小孩子青春期,叛逆少女。”
“喂……”
“那你不繼續讀書,留在jc工作的話,會更開心嗎?”
倪歌認真地思考一陣。
“我不知道。”
她坦誠,“大多數時候,是挺開心的。
學姐和周老師都對我很好,他們常常夸我,非常助長我的虛榮心。”
容嶼低笑。
“你別笑呀。”
倪歌坐在他懷里,很認真地道,“我以前……很久以前,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呂蕓老是說我,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什么都不如別人。”
“嗯。”
他看著她,碰碰她的額頭,“她瞎說。”
“但我……小學之后,反而遇到很多很好的老師。”
她說,“像是老孫,我的大學導師……還有周老師。”
“那當然,還是正常人比較多。”
“我覺得我很幸運。”
她望著他,“你說得對,我的好運氣沒有到頭。”
他低低笑著,正想再親親她。
“容嶼。”
她突然抬起頭,認真道,“謝謝你給我的勇氣。”
謝謝你給我的溫柔。
和被人偏愛的底氣。
燈光溫暖,她的眼睛亮晶晶。
容嶼怔了幾秒,突然笑起來。
“我們家,沒有不穿軍裝的男人。”
“所以我兒時的愿望,是守護世界。”
容嶼停了一下,道。
“長大之后發現,世界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守護得了的。”
倪歌心里好笑,握住他的手,揉啊揉。
下一刻,他轉過來,額頭抵著額頭,低低笑道:
“今天晚上,我才發現,雖然我沒能守護世界。”
“但有一件事,我好像做到了。”
倪歌眨眨眼。
又聽他道:
“從小學時呂蕓的事情開始,我就想告訴你。”
“倪歌,你做什么決定都可以。”
微頓,他聲音很輕很輕地,說。
“——這世界不太好。”
“——但永遠有人,愿意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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