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兄說笑了,若有那樣的強援,”李若冰苦笑道,“我夫婦二人怎會流落漠北。”
“也是。”莫齊拍了下腦袋,笑道,“瞎猜,瞎猜,老弟莫怪莫怪。”
他回味過來,也覺得剛才的猜測太沒意思。
趙保義是什么人?連契丹皇帝在他面前也要避讓三分,一雙兒女還未成年,宋國和夏國都冊封了爵位。如果這位穆兄弟和趙保義真有什么瓜葛的話,正如他所,又豈會流落契丹部落,潦倒到暫時托庇于自己的地步。算他是趙保義派到契丹的細作,又怎么會千里迢迢帶一位我見猶憐的夫人在身邊。這世上總有些才高孤傲之人,不欲久居人下之輩,自己若把都當成身后有強援人家才如此,未免器量太小。想到此處,莫齊不免有懊惱的擺了擺頭。
李若冰見他神色,心知已暫時遮掩過去,心下稍安。
看著不遠處正在幫著燒水做豬肚湯的朱穎,李若冰眼中流露出一抹溫柔,他不禁低頭沉吟,二人這樣的關系,無論在夏國還是宋國,一旦被人現,不但身敗名裂,而且令家人蒙羞,父親大人更是萬萬不能接受這個兒媳。他二人本來就要避世,再無可能借重從前的身份。這么想來,剛才莫齊的建議,隱姓埋名地做個隨波逐流的商人,也不失為一條可行之計
從安南出后,南海水師一直都西邊的沿海岸航行。
航行途中看到過好幾條河的入海口,也現了一些淺灘和小漁港。
因為時間緊迫,趙行德來不及派人上岸查看,也沒有進港停泊,只下令各船避開淺灘,小心暗礁。然而,天公似乎有意和人為難,九月底的信奉還不是很穩定,連續幾天都是逆風,水師船只不得不整天逆風而行,商船隊則因為逆風航行白白耽誤時間,不能隨意上岸交易而抱怨不已,但趙行德并沒有改變主意,一直航行至占城港,方才允許船隊占城停泊兩日,一邊為船隊補充新鮮的食水,一邊讓商人們上岸和本地的坐商交易買賣。
俘獲安南王室之后,大理國代占城王呈遞了歸順的上表,護國府答應保留了占城王位,但大丞相府力主應縮小占城王管轄的范圍,逐步在大理和占城實現改土歸流。占城乃安南之南方第一大城,從前在安南形如國中之國,只是被迫臣服于安南而已。大理國與安南交戰的時候,占城王也出兵自南向北攻打安南,雖然屢遭敗績,但也因此而博得了大理國的同情。
西南海水師挾大勝之威途經此地,占城王誠惶誠恐,親自同流官一起拜見趙行德。
此時還有大批商人正在從內地趕來的路上,占城王和流官都勸說趙行德在占城多逗留幾日,給這些商人交易的機會,也給他們親近上國大臣的機會。大規模的宋國船隊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占城的坐商早就準備了大批寶貨,此時競相將存放許久的象牙、犀角、沉香木、肉桂、胡椒、珍珠等寶貨換取越州的瓷器、開封的鐵、關中的白疊布、福建的茶葉,東南諸州縣的五色緞、花宣緞、雜色絹、丹山錦等等。
他們的好意,趙行德卻婉謝絕了,他肯定兩日后南海水師將離開占城。不過,為了回應占城王的好意,趙行德答應留下十幾條宋國商船停泊占城港,一矣交易完成,這些商船將直接返回宋國。為了保護商船的安全,他留下了幾條分艦隊的戰船。同時,趙行德又在占城附近選擇了一處良港修筑炮壘,以供分艦隊戰船和商船停泊,以及堆積往來的貨物之用。因為西南海水師上百條戰船就停泊在占城港里,趙行德這一片好心,占城王不答應也不行了。
“你沒見占城王那個臉色,簡直跟吞下一只蒼蠅一樣的難受啊。”
馬援看著那些港口上搭建的帳篷笑道,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哈哈哈大笑了三聲。
“真是可惜,”馮糜端著酒杯,一臉遺憾道:“自東漢以來,中原王師踏足占城之土地,數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啊,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我竟然錯過了,惜哉!惜哉!”他亦將杯中甘蔗酒一飲而盡,皺著眉頭咂了砸嘴。趙行德和占城王見面的時候,他正在港口協調宋國商人登岸交易的事情,所以沒能親眼目睹這一場好戲。
占城王沒料到趙行德直接提出了修筑堡壘,劃出港口以及商會自治區域的要求,加之馮糜等水師的幕僚早已制定了完整的方案,占城王猝不及防,又力不如人,只得捏著鼻子認了。好在趙行德也明,分艦隊和炮壘駐軍只負責保護過往的商旅以及航道暢通,并不干涉占城地方的事務,占城王才稍稍有些欣慰。南海水師駐守占城的分艦隊和占城堡守軍一共才一千五百人,對占城軍隊來說微不足道,但強大得過分的西南海水師隨時可能返回占城。
所以,只要占城堡守軍的行為不太過分,占城王也就準備容忍這根釘子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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