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鐵哥低聲道:“他們被岳飛追上了。”
“什么?”耶律大石手中的茶潑在車廂里,盯著耶律鐵哥,厲聲問道,“在什么地方?”
“舒州。”耶律鐵哥答道,“他們沒沖過去。與橫海軍激戰了兩日,又被鎮**追上了。現在得到的消息,蕭向升和鐵木哥占據了一座小城據守待援,耶律畢節也正在調集兵馬救援他們。”他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騎兵善攻不善守,圍困的消息是幾天前的,現在的情況估計兇多吉少。
耶律大石臉色沉下來,問道:“鄂州那邊情形呢?”
“曹迪還在全力攻打鄂州。”耶律鐵哥嘴角浮起一絲諷刺,“可是,前幾天趙行德率部進入鄂州,這兩天襄陽人馬攻城一直沒有進展,防守得倒是有聲有色。”
“要從進兵!”耶律大石點頭道。
“遵旨!”耶律鐵哥從御車中告退出來,立刻下令前鋒騎軍加快行進。
鄂州城下,趙杞召見了樞密使曹迪,向他說了議和之事。
“哦?與鄂州共抗北虜?”曹迪面沉似水,盯著鄧素,“此話怎講?”
“北虜步步緊逼,兼得騎兵迅捷之利,十幾日便可殺到城下,曹相公想來比鄧某更清楚。耶律大石來勢洶洶,我軍急切間難下鄂州,若鄂州不臣服,則十余萬大軍將被迫與遼兵背水決戰,結果難以預料。一旦戰敗,西京、河東勢孤難支,邊鎮將門為圖自保,不降遼則降夏。而耶律大石則會趁夏國無暇大舉東顧之機,席卷東南,與夏國中分我朝,一舉破了百年來三分天下之局,兩強并立爭雄,我朝則萬劫不復矣。”
鄧素的手指在山川地形圖上摹畫著遼夏兵馬的路線,順著河東西京一線劃下來,仿佛遼夏大軍中分天下,趙杞面色蒼白,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喃喃道:“北虜侵凌,中原勢弱。曹相公,朕當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哪怕陳少陽提出的條件再苛刻,只要鄂州臣服,才能穩住局勢,逆轉乾坤。不但如此,”鄧素斬釘截鐵般道,“東南一統,四千萬百姓,四十萬大軍,陛下只需勵精圖治,臣等鞠躬盡瘁,天下誰能覬覦?收復中原,中興可期!”受他的感染,趙杞的眼神也亮了起來,扼腕道,“當真?”旋即又皺眉道,“只是,,劉相公有功于國,貿然奪他的兵權,交予鄂州,可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朕刻薄大將嗎?”他作出為難的神色,又問道:“此事?曹相公意下如何?”
曹迪看著這君臣二人,冷聲道:“鄧大人可知,你與鄂州陳東勾結,欲捋奪劉相公兵權之事,一旦泄露出去,激起兵變,不但曹某,就連陛下也保不住你的項上人頭。”說話間,中軍帳內仿佛比剛才更寒冷了幾分。
鄧素的臉色更見凜冽,毫不相讓道:“倘如此,鄧素不過早一步到黃泉地府,為諸位相公清掃螻蟻而已。”他轉頭看向真正驚恐起來的趙杞,感嘆道,“鄧某死不足惜,只可惜了大宋社稷江山!”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