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卻道:“若非說笑,姐姐可愿意了?”
韓凝霜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地神色,她看著李若雪,沉默了片刻,方才道:“趙將軍若是有意,自己又不是沒有嘴。再說了,像妹妹這般天仙化人跟了他,還要三心二意的貪心,若果真如此,我且去罵罵他。”話雖如此,她的臉頰卻越滾燙,低頭不敢看李若雪的眼睛。
見她神態,李若雪心中已明了了幾分,低聲道:“先不管他,姐姐愿意么?”
“我愿意么?就這么嫁給趙行德么?趙行德若是有意,為何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他是怕李若雪難受,才故意作出冷淡無情的樣子。”韓凝霜只覺心頭慌,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空氣,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沉默了良久,神色數度變幻,終于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從前聽過一個故事,是說有一對老夫老妻的,不過有些乏味,妹妹可愿意聽?”
“哦,什么故事?”
韓凝霜理了理頭,讓如潮的心緒漸漸平息下來,緩緩道:“從前有一對老夫老妻,伉儷情深。他們很窮,家中無肉,要很久才能吃得上一條魚。那丈夫喜歡吃魚頭,每次吃魚的時候,都要將魚頭讓給妻子吃。而妻子喜歡吃魚尾,每此吃魚的時候,都將魚尾讓給丈夫吃。這樣,過了許多許多年,兩個人都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讓給對方,但卻不知道對方將自己喜歡的讓給了自己。”
說到這里,韓凝霜沒再繼續講下去。“趙將軍和妹妹伉儷情深,”她努力讓自己盡量平靜,緩緩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做那條魚。”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緊咬著牙關,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滿盈的淚水流出眼眶。可越是用力,心中卻越隱隱疼痛。
“看來,我多事了。”李若雪感同身受的難過之余,心頭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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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數日,韓凝霜對趙行德都避而不見,趙行德也不知原由,除了微覺奇怪外,也沒往深處去想。陳康被李四海扣押,準備送回夏國之事,他也被蒙在鼓里。直到這天,金昌泰帶來了軍情司的軍報,神色古怪地交給趙行德看。
“你繼任第八營校尉,軍府調我離開遼東?”
趙行德滿臉不可置信,遼軍的局勢雖然穩定了下來,但仍有百廢待興。蘇州的布防、北方的屯墾、東木行的產業,哪一樣他都是傾盡了心血,突然接到調離遼東的軍令,他如中雷擊,胸口只覺得悶悶地。這遼東基業乃數年來心血所聚,和親生骨肉差不多。幸好還是金昌泰繼任第八營校尉。否則,將它交到別人手上,只怕要更加難以接受。
“我還要恭喜行直,升任了龍牙軍校尉。”金昌泰反而笑道,“這龍牙軍校尉乃是制將軍。趙兄得大將軍府看重,將來要獨領一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龍牙軍的校尉與普通的將軍是同一軍秩,故稱為制將軍。而大將軍府在選拔將軍之時,通常會將看重的校尉轉任龍牙軍,一方面加強其對朝廷的忠心,另一方面也將校尉的等秩提升到將軍級別,將來有合適的機會,再由龍牙軍校尉出任將軍,就是調任外職而非晉升將軍。
趙行德卻搖頭道:“遼東還有許多大事未成,我寧可留在這里,與營中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望著不遠處百廢待興的蘇州關南,趙行德心頭涌起陣陣強烈的不甘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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