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石文虎正陪著邱士良從劵票坊市里走出,大聲招呼道:“趙德,這是怎么回事啊?”
淳于震認得校尉的裝束,當即收了手,但仍然坐在地上,狀若木然。趙行德尷尬地笑道:“這位朋友興許是生意失當,竟生了厭世之念,我這里勸他一勸。”他說得輕松,腳下仍然牢牢踏在匕上,怕那淳于震突然奪刀自盡。
石文虎笑道:“這般勸法,倒和我關西軍士做派相類。”趙行德拱手笑道:“這兄臺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待他幡然悔悟過來,必定也會對剛才的舉動極為后怕的。”
夏國軍士重義,卻最看不起一遭挫折便尋短見的自了漢。邱士良眼皮掃了癱在地下呆的淳于震一眼,微笑著對趙行德道:“你也來逛長安的券票坊市么?”他頓了一頓,笑著道:“年輕人取前程還是要腳踏實地得來,小玩一下這些玩意兒,不過補貼點養老的銀錢。”罷便帶著石文虎去辦別的事情了,看也不看地下的淳于震一眼。按照他的觀念,這種尋死的懦夫,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趙行德看了看地上的淳于震,又看了看李若雪有些不忍的眼神,又嘆了口氣,沉聲道:“老兄,我剛才答應朋友說要勸一勸你,這里不好說話,你我上酒樓先吃喝一頓再說。”說完便指了指面前一座挑著酒望簾兒的店面。
也許是券票坊市進出行人的指指點點,讓淳于震覺得不自在,也許是想在臨死前再好好吃喝一頓。他聽了趙行德話,沒有拒絕,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趙行德則將腳下的匕拾起來,手中掂了掂,微微有墜手,他看那匕上猶如絲般的碳紋,不禁暗贊一聲,好刀。他現在可不敢當即將利器還給淳于震,手一伸到他面前,沉聲道:“刀鞘拿來。”淳于震乃是求死之人,怎會在乎一把小刀的得失,微微一愣,嘆了口氣,便將懷中的刀鞘叫給趙行德,嘆道:“這把寶刀能刺透明光鎧,就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趙行德將刀收到懷里,頗有深意地看了淳于震一眼,沒想到這人到了執意求死地步,也不肯欠人家一個人情,要“勸他一勸”的想法,也越強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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