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而眠其實并不舒服,張若琳有點落枕,一個扭頭疼得齜牙咧嘴,瞬間就清醒了。
陳逸也被她的聲音嚇一跳,下意識摟緊了人,才睜眼問:“怎么了?”
張若琳皺著眉小幅度搖了搖頭,抬走他的胳膊,準備起床洗漱換衣收拾行李。
掀被子的動作頓住。她沒穿衣服。
視線掃過凌亂的地面和床褥,想起他凌晨又纏著她要了一回,羞赧勁這才起來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意亂情迷,帶著豁出去的灑脫,笨拙地配合,那么第二次她竟隱隱有了欲望和期待,似乎也有些無師自通,偶爾的主動刺激得陳逸沒完沒了,怎么也不肯放。
想起結束時的姿勢,張若琳隱在長發下的臉霎時粉紅。
陳逸側身撐著腦袋,語氣含笑:“在想什么?”
他是明知故問,張若琳頭也沒回,命令道:“你轉過去。”
陳逸說:“為什么?”
“我要起來了。”
“你起啊?”
他顯然是存心,張若琳睨他一眼,在被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腳,“快點!”
陳逸吃痛,揉了揉小腿,伸手去撈她的腰,“再睡會兒。”
她重新撞進他懷里,此刻天光大亮,和光線昏暗時完全不是一回事,她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躲閃。
他本來只是打算摟著她再躺一會兒,可人到了懷里,他又有點心猿意馬了。
她怎么這么軟,摟緊點都怕掐碎了。在占有和克制之間徘徊最是磨人,陳逸翻身而上,靜靜看著她。
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張若琳不可置信地抬眼瞪著他:“不要了吧……”
“好像來不及了。”
再醒來已近正午,她發現她的落枕“治”好了,輕輕在枕頭上左右扭了扭,沒有痛感,她平躺著發了會兒呆。
摸過手機,微信里,陸灼灼發了好幾條消息,上次張若琳吸取校訓,已經把陸灼灼的聊天設置為免打擾,所以并沒有消息提醒。
凌晨第二次事后,她也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給陸灼灼發了條消息:我和陳逸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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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灼灼:???
陸灼灼:第一次???我一直以為你們早就……
陸灼灼:不是,你們不是分手著嗎?
陸灼灼:你不是在巫市嗎?
10:40
陸灼灼:你沒起床?
陸灼灼:陳逸果然不負我望,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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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灼灼:那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
凌晨她迷茫過,所以想從陸灼灼那里獲得一些建議。
可經過剛才酣暢淋漓的一場,她忽然釋然了。
□□碰撞只不過是孤獨者的狂歡,真正的親密是展現脆弱。
顯然,他們還不是應該復合的狀態。
她毫不猶豫地訂了間房,躡手躡腳地起了床。
陳逸在聽見水聲時醒來,從地上撈起浴袍穿,腰帶不見蹤跡,他索性虛攏著袍子進了洗手間。
張若琳的腰被人從身后摟住,他的下巴擱在她肩膀,腦袋在她頸窩里蹭啊蹭。
像只小狗。
她刷好牙,撒開他的手,到行李箱前找到衣物,到浴室里去換。陳逸靠在盥洗臺邊,雙手插臂看著她忙活,神情若有所思。
等他洗漱好,她也換好了衣服出來,在鏡子前梳頭。
“要出門?”他從鏡子里看著她問。
“嗯。”她淺淡回應,仍舊是梳頭,沒有回看他。
“去哪?”
她放下梳子,十指成梳攏起頭發,扎了個丸子頭,左右看了看,不滿意,又扯下皮筋重新扎,反復好幾遍都覺得不如洗澡前隨便梳梳,煩躁地放棄了,隨手扎了個高馬尾。
陳逸看不懂這扎了又松,松了又扎到底是什么操作,他的目光落在她皮筋上,很普通的黑色皮筋,一點裝飾也沒有。
“我送的發繩呢?”他問。
“壞了。”
“怎么可能?”他訂的時候人家就說了,扯一輩子也扯不斷。
“繩沒壞,”她看向他,“是上面的東西掉了。”
說來也神奇,就在他們分手后不久,她許久沒戴那個發繩,整理東西的時候拿出來,隨手扯了扯,星星就崩掉了,好似有靈性一般,作為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它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自我了結了。
“你扔了?”
她想了想模棱兩可地回:“不知道放哪里了。”
陳逸的臉色不太好,但轉瞬又恢復平常,淡淡說:“我再給你買,想要什么圖案。”
“不用了,”她回答說,“太貴重了。”
當時弄掉以后,路苔苔幫忙給她撿了起來,星星中間的鉆也掉了,路苔苔愣怔怔地看著鉆棱上的字母,“寶,這好像是真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