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琳望著車屁股,風中凌亂。
大少爺好大的脾氣!
她獨自一人上了天橋,橋底下車水馬龍,萬千車燈漸漸在她眼睛里氤氳成光圈,都市繁華絢麗,五彩斑斕。
風又把她的長發吹得亂七八糟,她三兩下把它們攏到腦后高高扎起。
她想起出門時,她想和往常有些差別。
因為她知道,在往后漫長的時間里,她也許會頻繁地想起這一天,希望記憶里的自己,是特別的。
擦了擦眼角幾滴不爭氣的淚,她下天橋,往公車站走。
低頭下階梯,到了地面,她抬眼,在一瞬間看到了站在路邊的人,夜色下面目不太清晰。
怎么可能,她是不是眼花?使勁眨了眨眼確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逸已經走過來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塞進了出租車后座。
她懵了懵,聽到他吩咐師傅去學校。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陳逸一張臉要多臭有多臭,一眼都不愿意多瞧她,只說道:“我沒有把女人扔在路邊的習慣。”
“噢。”她溫溫淡淡地答,鼓了鼓腮幫子。
陳逸聽這聲音,似乎又來火,瞥了她一眼,鼻子里輕嗤出一口氣。
一路靜默,夜里出租車開得飛快,沒幾分鐘就到了校門口。
陳逸:“下車!”
張若琳很自覺,忙不迭下車,謝字還沒說出口,再一次看著車屁股絕塵而去。
她拍了拍胸口——可怕!
回到寢室冷冷清清的,張若琳還有些不習慣,陸灼灼調侃她暫時獨自擁有了北京四環的十幾平米,真令人哭笑不得。
隔壁寢室的這會兒也回來了,那笑鬧聲張若琳在屋里都能聽見,她們路過時還敲了敲張若琳的門。
她打開。
鄭淑儀問:“我們一會兒要去唱k,你要不要一起去?”
張若琳搖搖頭,“我明天還有活動,不能熬夜。”
其中一個女孩冒出頭來,“什么活動啊,和陳逸約會嗎?”
所有人都是一副調侃又好奇的表情。
張若琳也一臉震驚的樣子:“怎么可能啊,要是那樣我能吹一年!”
“那你們今晚一起吃飯是……”
張若琳說:“就是替他家里親戚請我吃飯的。”
“這樣啊,你們是親戚啊?”
“也不是,七彎八繞的那些關系……”她沒說謊。
鄭淑儀:“你真不去啊,自己在宿舍多無聊啊?”
“不去了,你們去吧。”
“好吧。”
關上門,幾個女孩低聲說話的聲音她還能聽見。
“我就說不是吧。”
“我什么時候說是啦?”
“……”
**
第二天,樊星爍問張若琳有沒有時間,提前到會場幫忙,張若琳應下。下午三點到場,一直忙到六點。
老鄉會就在學校的酒樓辦,包了個二百來平的宴客廳,排面挺足。贊助方是一個創業公司的老板,姓吳,做房產中介。模樣看起來四十出頭,中等個子,很愛笑,看起來憨厚和藹。
閑聊時聽到張若琳在找兼職,很熱情地問她:“小姑娘,你考不考慮我的公司?下頭也有十幾家門店,你都可以去,辛苦是挺辛苦,但要是成一單啊,這一年你都不愁!”
房產中介,張若琳知道,但不熟悉,她沒敢當即應下,“我這,什么都不會,去了可能給您添麻煩。”
“這倒不會,你感受感受我們公司的這個氛圍,員工之間都很友好的!”
“我會考慮考慮的!謝謝吳總。”她乖巧應道。
忙了一下午,吳總差秘書帶了些甜品過來,讓他們墊墊肚子,一群人往休息室去。
隔壁包廂晚上也有活動,工作人員在籌備,所以休息室人擠人,早已沒了座位。張若琳拿了兩個蛋撻一杯牛奶,就走到走廊窗臺邊,邊吃邊透氣。
樊星爍也拿了東西出來,和她說兼職的事,“吳總說的這個,你考慮嗎?”
張若琳有點迷茫:“我回去了解一下再打算。”
樊星爍道:“聽吳總的意思,如果你去了,得去門店,其實就是做銷售,租房或者賣房,確實能掙不少,租一套房,中介拿一個月的房租,小則五六千,大則一兩萬,如果賣一套房,一般中介能拿四五個點,幾百萬的房子那就是大幾萬的中介費,雖然不是你一個人拿,到手也有不少,不過各行各業都有好有壞,也有揭不開鍋的,主要還是拼手頭客戶資源……”
張若琳認真思考著:“聽著就是,雖然可能餓死,但也可能暴富。”
“沒錯!”
張若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樊星爍嘿嘿笑了一聲,又說:“不過中介都要帶客戶看房,大冬天的騎小電驢到處跑,你會騎嗎?”
“不會。”張若琳搖搖頭。
樊星爍:“那我教你!”
張若琳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好哈哈哈,怎么說得這就要定下來了呢?”
樊星爍剛要接話,“若琳?”有聲音從樓道口傳來,兩人都看過去。
兩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從電梯間走過來,已到了近前。
“項先生?”張若琳看著叫她名字的項凌。
當然也沒有忽視走在項凌身邊,滿臉寫著“全世界欠我八百萬”的陳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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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金主無情,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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