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次,香港是英國的?"王斌怒視大飛,"關公在上,你告訴他——香港是英國的?你們哪個現在站出來告訴關公,香港是英國人的?"
大飛被打了一下一樣,呆了。侯伯臉上也被刺了一樣,肌肉哆嗦一下。所有人都不說話,看著王斌。王斌看著侯伯:"侯伯,晚輩斗膽闖香堂,就是想問諸位弟兄一句——香港,到底是不是中國人的?"
"是。"侯伯開口了。
"我們腳下的土地,和大陸、澳門、臺灣一樣都是中國人的!都是中華民族的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丟失一寸都是愧對列祖列宗!也愧對關公!"王斌冷冷地看著大家說,"民心,什么是民心?——我以為香港的民心和大陸澳門臺灣的民心一樣,那就是祖國統一,安居樂業!其余的都是后話,沒有一個統一的中國,兄弟鬧家務還談什么安居樂業?"
侯伯看著王斌,淡淡地說:"年輕人,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是杜先生的門生,要遵從杜先生的教誨!——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軍情局是我們的老朋友,戴老板和杜先生的關系那是雷打不動的!"
王斌笑了:"但是杜先生自己是怎么說的?侯伯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軍統利用杜先生作了多少事,可謂說立下汗馬功勞!但是關鍵的時刻,誰拋出來作替罪羊?——杜先生怎么說的?——‘我就是國民黨的一個夜壺,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尿完了直接踢到床底下!’"
侯伯臉上的肌肉又抽搐一下。
"遠的不說,刺殺江南案,軍情局又是怎么對待為他們手上染血的江湖社團的?"王斌冷冷地說,"你們難道不知道?竹聯幫是島上數一數二的江湖社團,本來可謂是如日中天!結果呢?為軍情局當殺手,去美國殺一個無辜的作家!然后呢?竹聯幫在一夜之間被掃蕩,幾乎蕩然無存,幫主等弟兄全部被扣押判刑當成替罪羊!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竹聯幫吃飽了撐的去美國暗殺一個華裔作家干什么?偌大一個竹聯幫,那么好的一個局面,全部煙消云散!——而這,就是你們念念不忘的江湖同盟軍情局干的好事!"
侯伯不說話,眉頭緊鎖。王斌環視著滿屋子的江湖人物:"你們都是出來混的,出來混的都是一個義字當先!試問你們哪一個換位想過,如果你們也為軍情局賣命遭到這個下場,你們該怎么面對‘義’字?真的在**的地頭鬧事,軍情局管得了你們嗎?先不說他們到底有沒有那么大的能量,我就問——你們哪個跑得了?我且不說**的手段,你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背井離鄉,即便可以逃掉法律的制裁,但是你跑得了你自己的良心譴責嗎?——別忘記,你們都是中國人!——我不作什么**宣傳,但是大陸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就是祖國統一大業的一部分,這是在哪個角度都站的住的!現在香港要回家,有什么事情等回家以后一家人坐下慢慢談,不要阻撓香港回家!這是大是大非的原則!——你們出來混可能是生活所迫,但是背叛祖國,關公也不會寬恕你們!都自己想明白了!"
侯伯看著王斌,眼中流露出欣賞。王斌轉向侯伯:"侯伯,該說的我都說了!香港回歸祖國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誰在這個時候鬧事,誰就是不顧民族大義!誰就是民族的罪人!不僅我們**不容他,凡是炎黃子孫都不能容他!就是死了,他的靈魂也得不到關公老爺的寬恕,將是游蕩異鄉的孤魂野鬼!"
侯伯看著王斌,淡淡地說:"后生,你的口才很好。"王斌抱拳:"謝侯伯!晚輩闖了社團的香堂,今日之魯莽必將付出代價!為貴社團的威望,晚輩個人甘愿接受社團處分!請侯伯下令!"
侯伯看著王斌,轉向執法長老:"傳令。"
執法長老頷首:"請侯伯示下。"
"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規規矩矩。"侯伯面無表情,"誰敢在這個時候鬧事,按照背叛社團執行家法!"
"得令——"執法長老抱拳。
侯伯轉向王斌:"按照你的身份,你不應該和我這種人稱兄道弟;但是我欣賞你,今日我與你義結金蘭!賞臉的話,請!"
王斌一愣,這種事情是必須報告上級批準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是無法報告了,只能自己當機立斷。他抱拳:"謝侯伯厚愛!晚輩才疏學淺,不能與侯伯稱兄道弟!還望侯伯海涵!"
侯伯臉上有一絲遺憾:"是因為你是**?"
"晚輩不是江湖中人,侯伯慧眼!"王斌低聲說,"此事未經請示,晚輩自己不敢作主。"
侯伯很遺憾,點點頭:"你不是我社團的人,是我終生的遺憾。我若生子如你,社團將不會是今天。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我們不必勉強。"
"侯伯千萬別這么說,晚輩心中無比惶恐!"王斌急忙說,"既如此,晚輩斗膽懇請侯伯寬恕晚輩方才無禮!"
"你答應了?"侯伯頷首笑道。
"侯伯,請!"王斌抱拳道。
樓外,兩輛奔馳轎車疾馳而至。第一輛車下來的是徐公道,他冷冷看著這些蠱惑仔,用粵語說:"告訴侯伯,老徐要見他。"
馮云山和楚靜在第二輛車,他下車以后冷冷看著雷鵬。雷鵬馬上跑步過來,低聲說:"經理,你來了?"馮云山冷冷看著他:"回去我再收拾你,這里出事沒有?"雷鵬低著頭:"沒有。"馮云山看著樓上:"上面有動靜沒有?"雷鵬還是低頭:"沒有。"
過了一會,九叔下來了。他對徐公道滿臉笑容:"徐先生也過來了,侯伯在上面。請!"徐公道在前面,馮云山和楚靜跟在后面進去了。
香堂里面已經是樂融融,各個頭目都在按照輩分見過王斌。侯伯嚴肅地說:"從此以后,這就是我的拜把兄弟,你們的叔叔輩!按照排行,他就是十五叔!以后在香港,十五叔的事就是社團的事!你們都記住了?"
"記住了!十五叔的事就是社團的事!"頭目們回答。
徐公道滿臉笑容抱拳走進來:"哎呀!侯伯,不好意思啊!年輕人缺乏管教,到您這里胡鬧!我肯定會嚴加管教!失禮失禮!"王斌急忙站起來,隨即看見馮云山滿臉嚴肅走進來站在徐公道身后,他不敢說話。楚靜很無奈地看著他,嘆口氣。
"哪里哪里,你們人才濟濟!"侯伯笑著說,"我很羨慕,也很欣賞你們的作風。難怪你們把他們打到了那個島上,這樣的人才都在你們那邊,豈有不敗之理?"
徐公道嚴肅地看著王斌:"你趕緊道歉,今天晚上擺賠罪酒!"
"是要擺酒,不過不是賠罪!"侯伯拉著王斌,"今天晚上我請客,祝賀我有了個文武雙全膽識過人的十五弟!"
馮云山眼睛眨巴一下,沒說話。楚靜長大嘴,看著王斌。王斌則一臉苦笑,徐公道看看王斌笑道:"侯伯錯愛了,雖如此我們還是要嚴肅處理他這種擅自行為!"
"轉告你們馮先生,我們社團參加你們的宴會。"侯伯正色道,"香港是中國人的香港,香港回家是全球炎黃子孫的大事!我們社團愿意為香港順利回歸做點事情,希望馮先生有什么事情不要見外!"
"我會轉告。"徐公道笑道,"侯伯,如果您不介意,這個人我得帶回去。我們內部也要對他進行處理,這件事情純屬擅自行動,我事先是不知情的。如若有什么失禮之處,今天晚上我把酒賠罪!"
"你們的人當然聽你們的,但是看在我的薄面上希望手下留情。"侯伯抱拳,誠懇地說:"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你們要是開除他,我要。"
徐公道笑道:"開除不可能,但是他肯定是要受到內部處分。晚上見,告辭了!"王斌和侯伯告別,穿過人墻。眾頭目都低頭:"十五叔走好!"王斌苦笑,跟著出去了。
"今天我們要重新嚴肅一下紀律!"馮云山坐在中間的沙發上非常嚴肅,"王斌身為黨的情報干部,目無規定擅自行動,幾乎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不可彌補的損失!我建議,王斌立即離開香港,調回北京聽候處理!"
王斌不說話,低著頭。
"我談點不同看法,要分兩方面看。"徐公道笑道,"雖然他擅自行動,但是效果不錯!掛上了侯伯這個重要關系,這對我們今后的行動有好處。處分肯定是要有的,但是現在王斌還不宜離開香港,還有工作要他繼續做。香港黑道穩定,是香港順利回歸的一個重要前提。老侯的十五弟,乖乖!在江湖上地位還不低呢!"
楚靜忍不住笑了一下。馮云山看著王斌,不說話。
"我也認為王斌暫時不宜離開香港。"魏處長想了半天說,"權衡利弊,王斌留在香港工作的好處要大一些。侯伯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對香港的地下社會有著導向性作用,王斌成為侯伯的十五弟,他在江湖行走就方便多了。說話也管用,至于處分我覺得等專項工作結束以后回到北京再討論。——當然,王斌的擅自行動還是要批評的,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次發生!"
馮云山閉著眼睛想想,點點頭:"可以暫時留在香港,但是——一切行動要及時報告,批準后才能行動!"
"是,馮局長。"王斌誠懇地說。
"你們出去吧,我和老徐單獨談談。"馮云山說。大家都起身出去了,王斌最后走,關上門。馮云山看著徐公道:"豌豆和葡萄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豌豆還在報社繼續搜集線索,葡萄和‘岳飛’接觸了一下。‘岳飛’正在想辦法繼續打聽大老板的下落,現在還沒有什么進展。‘岳飛’提供的其余情報,我們都已經進行了核實和處理。那邊來的人基本都已經被有效控制起來,在這方面軍情局不太可能有什么動作了。"徐公道笑道,"包括他們指使和雇傭的恐怖組織,目前都已經被找杈子驅逐出境,就是偷渡過來的我們也有人在監控。我們通過廣東警方已經跟香港警方通報了情況,他們會采取聯合措施,7?1前后一周,可疑分子肯定會被香港警方扣起來。"
馮云山閉著眼睛仔細想著:"有沒有我們還沒有控制起來的殺手呢?"
"可能性不大。"徐公道仔細想想,"我們的情報來源都是可靠而且層次比較高的,這種事情執行起來比較麻煩。武器、彈藥什么的運進香港并不容易,香港警方對這方面的控制也比較嚴格。"
馮云山閉著眼睛思考著,還是不放心:"再核實一遍,東南亞的關系也用上。無論如何不能出事,我們就是香港看不見的銅墻鐵壁!"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侯伯已經決定的事情,我也沒辦法改。"大飛戴著墨鏡對周新宇說。
周新宇看著維多利亞灣不出聲,許久他笑了一下:"你好像也沒堅持?"
"我輩分沒那么高,那幫老家伙們說話都比我管用。"大飛摘下墨鏡,"唉,我也是愛莫能助咯!我看就這樣吧,你愿意怎么搞是你的事情了,我大飛是社團的人,自然只能聽社團的。"
"你的意思是,那筆錢就白給了?"周新宇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哪筆?"大飛裝糊涂,隨即恍然大悟:"哦,你說那筆啊?那算我借你的,到時候還你就是!我場面事情多花錢厲害,你雪中送炭我當然還是要感激的啊!謝了,我走了!"
"站住!"周新宇厲聲喝道。
大飛站住,轉頭:"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你以為我的錢是那么白花的?"周新宇眼中露出殺機,"大飛我告訴你,你是流氓我也不是善人!玩陰的,我比你會玩!我們團體從來都是對得住朋友,但是也絕不放過出賣我們團體的人!你給我想清楚了,不要讓我的手上沾上你的血!"
"你威脅我?"大飛冷笑,"你以為這里是哪兒?這里是香港,我告訴你!這里不是你的管轄范圍,這里是我們社團的地頭!你動我一個試試,我立即讓你裝進麻袋扔進深圳灣喂魚!"
"你要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周新宇真的露出了凌然殺機。
"你啊,跟一條喪家狗說話啊?"大飛看著他笑著說,"你也不想想,你們有那么厲害嗎?有那么厲害,就別跑到島上去啊?多少年了反攻反攻,你們反攻了嗎?倒是連累了我們不少弟兄,我們憑什么要聽你調遣?你們對我們社團夠意思嗎?——我今天告訴你,相安無事各走一邊!不然,社團要是出面,你們在香港永無立足之地!自己好好想想吧,笨蛋!"他轉身就走。
"對了,"他轉身對周新宇說,"轉告你們大老板——我不是你們的夜壺,尿急就用一下,用完了就扔一邊嫌騷!"他大步走了,丟下壓抑內心怒火的周新宇。
"經理,要不要我去干掉他?"貼身的保鏢低聲問周新宇。
周新宇嘴角的肌肉在抽搐著,隨即斷然說:"不行!最后這句話我明白了,這不是大飛這個腦袋能想出來的!我們中計了,是老不死的給我們設的圈套!——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咽吧。"
一個半山的別墅,軍情局長背著手看著繁華的香港久久無語,周新宇站在他的身后。軍情局長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他嘆氣:"虎落平陽啊!我們團體多少年來,也沒有蒙受過這樣的恥辱!"
"聽局長安排。"周新宇頷首道。
"安排?"軍情局長苦笑,"還能有什么安排?局勢已經明擺著,共軍大兵壓境,公開秘密手段一起來。我們在香港的社會關系已經基本斷干凈了,難道我們還能在香港打一場血戰?——正規軍八百萬美式裝備都打不贏的仗,靠我們做特工工作的可以打贏?可笑!說到底還是自己不爭氣哦!"
周新宇臉色鐵青,咬緊牙關。
"香港,已經是**的囊中之物。"軍情局長閉上眼睛,"我們不可能改變這個歷史潮流,但是——我要讓他們明白,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周新宇厲聲回答,"卑職立即安排!"
"完事以后手要洗干凈。"軍情局長睜開眼睛,"這個雷,我們不能頂!"
侯伯的家里,大飛恭敬地取出一個信封:"侯伯,這是他當時給我的支票。按照您的吩咐,我一分也沒動用過。"
侯伯笑著看大飛:"既然是他給你的,你拿去花吧。"
大飛一愣,侯伯隨即說:"這是對你的獎勵,你完成的很好。繼續努力吧,為社團好好做事。"
"是!"大飛恭敬地說,"我大飛自小被社團養大,養育之恩我永世不忘!"
侯伯看著大飛出去,靠在藤沙發上露出笑容:"夜壺?我倒要看看,現在誰是夜壺!"
"這是威爾斯親王軍營的地圖。"周新宇打開手里的手包取出一張地圖,"這個地方就是換防儀式的地點。這里,就是共軍衛隊長的位置。這個是你的狙擊地點,事后的撤離路線是這條,這條是備用撤離路線。你現在就把這個記住了,這張地圖我馬上銷毀。"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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