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比起季啟復的眉目淡然,一旁的周卓更是驚訝地露出表情。
今天大老板要來考察廣告拍攝情況,他還覺得自己猜對了。
畢竟他提出讓喻當形象大使,本來就是劍走偏鋒。
可沒想到,方案不過剛提上去,季先生就點頭同意了。
而喻的待遇,更是比照著國外的形象大使,有廣告貼片和硬廣。
可面前這個男人說喻是他的女朋友,那季先生和喻之間……
周卓自覺年紀也不算很大,竟是有點兒弄不懂他們這些年輕人現在的關系了。
“您和總監認識?”
周卓覺得他就是手往那邊一指,這萬一要是指著哪個工作人員呢。
蔣靜成呵笑了一聲,掃了周卓一眼,還不相信?
正好這會兒那邊的拍攝暫停,喻走到攝影師身邊,低頭查看剛才拍攝的鏡頭。
“,”他喊了一聲。
聲音倒是不大,卻清楚,喻一下回頭。
她看到蔣靜成的時候,明顯眼前一亮,低聲和身邊的攝影師說了一聲,就走了過來。
她明明穿著高跟鞋,卻步履飛快,等撲到蔣靜成懷里的時候,低聲笑道:“你來了。”
因為蔣靜成站著的位置靠近里面,所以她根本沒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一行人。
周卓見她毫不避諱,這般親密地舉動,哪還有不明白的。
這還真是喻的男朋友。
“是你在拍攝?”
蔣靜成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低頭輕聲問。
喻剛要回答他,突然聽到他身后一聲輕咳,是明顯地提醒聲音。
她從蔣靜成懷里探出腦袋往后看,登時表情凝滯。
她沒想到季啟復和周卓都在。
畢竟這兩人都是自己的上司。
她剛要松開蔣靜成,誰知他比她還要快,從抱著她改成牽著。
喻抬頭看他,見他神色從容,心下以為自己想多了。
誰知她剛要松開他的手往前,她的手掌被他的大手,緊緊裹住。
細嫩的手掌,柔軟地像是緞子。
“季總,周總,”喻只得握著他的手,跟身后的兩人打招呼。
此刻,季啟復緩緩地看向他們兩人。
一向溫潤的眸子,此刻有些深沉。
其實他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只不過是習慣了用這種偽裝而已。
“總監,結婚了?”
他開口問。
喻微愣,自然是回答他不是,不過她還對季啟復這個問題有些疑惑,畢竟她結婚與否,他不會不知道的。
她剛把沒有兩個字說出口,季啟復已將目光挪到了她身邊的蔣靜成身上。
喻明顯感覺到,握著她手掌的那只手,明顯一緊。
“那就是說,總監你還不是任何人的媳婦吧,”季啟復雖然是個華裔,可中文說地實在是流利,喻甚至覺得他說媳婦這兩個字,帶著北京人的兒化音。
大概當初他的中文老師,也是個北京人吧。
她猛地輕嘶了一聲,她被握著的那只手掌,在這一瞬間,差點兒被捏碎。
喻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旁邊的男人聲音痞痞地喊了一聲:“媳婦?”
“嗯,”她抬頭望過去,又回應地那么恰到好處。
她眼里帶著一絲迷惑,顯然不懂,媳婦這兩字,到底是怎么惹到他們兩個,非要這么強調。
可此刻蔣靜成臉上已經帶著明顯壞笑,是那種得意地壞笑。
周卓在一旁看地一清二楚,他是沒想到季先生會說這話,他也沒想到面前這位,會這么分毫不讓。
這么一看,難道是季先生單相思?
“總監,”季啟復聲音一沉,又把喻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他單手握著拐杖,身體卻絲毫沒有因為拐杖又彎曲,依舊修長挺拔。
他的眼睛很好看,狹長鳳眼,眼尾上翹,淡淡看向別人時,有種放電而不自知的味道。
“廣告拍攝地怎么樣了?”
既然是問到了工作,喻當然得嚴肅起來。
她表情挺認真地:“明天應該能全部拍攝結束。”
因為他們要看廣告拍攝的情況,所以喻只能先把蔣靜成留在這邊。
她挺歉疚的,知道他放假不容易,還在這里干等著自己。
可她還沒說話,蔣靜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去工作吧,我在這里等著你。”
此時路過他身邊的季啟復,明顯又偏頭看了他一眼。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交匯,季啟復的眼神意味深長,而蔣靜成眼睛里都是不在意地淺笑。
喻是什么人,他比誰都懂,所以這一仗,他沒打,就已經贏了。
因為她喜歡他呀。
他沒繼續在攝影棚里等著,而是出去抽了根煙。
喻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車上,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正在和人發短信,車里沒開燈,只有手機屏幕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鼻梁硬挺,讓整個五官都深邃了起來。
她敲了敲車門,蔣靜成轉頭看她。
“結束了?”
他問的時候,伸手在她發頂摸了兩下,軟軟地,還挺舒服。
喻想躲,沒躲開。
蔣靜成伸手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喻這才從車頭繞過去,上車系安全帶。
兩人也有挺久沒見面的,車里出現一絲安靜之后,還是喻先開口,她說:“你最近就是在忙著培訓?”
蔣靜成瞥了她一眼,好笑地問:“要不然呢?”
他已經開著車出去了,喻今天也是開車過來的。
不過這會兒她把車鑰匙給助理,讓她幫忙開回去了。
“就是覺得你突然變地挺忙的。”
畢竟上周他也沒放假,再加上這周,也是工作之后才來接她的。
“以后應該會好點兒,”他輕聲說。
喻倒是隨口問:“好在哪兒?”
“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等這次培訓結束之后,就會留在北京,”他握著方向盤,聲音挺淡然的,就像是再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喻轉頭看向他,心中猶豫不定,過了好久,才問他:“為什么?”
“到了年紀,不再適合那邊了,”蔣靜成口吻挺冷靜的。
畢竟這件事是他自己親自去辦的,再多的不舍,也終將會隨著時間而消失。
每一段征途,都是人生的過程。
或許他的人生以后,不會再有那些出生入死,不會再擔心身邊的戰友隨時都會消失不見,甚至連他們的姓名都會永遠地隱沒在某處。
“放屁。”
一個明顯帶著怒氣地聲音,在車廂里響起,蔣靜成有些吃驚地轉頭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