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家里,她也沒見到那個傳說中與她抱錯的女孩。
新哥哥那么高,站在她面前跟一座山似得。
她還在努力適應新家里的生活時,突然一個問題就擺在她面前了。
在晚餐的時候,孟仲欽說:“果果,爸爸和媽媽考慮了一下,想給你換個名字,你愿意嗎?”
一旁的孟西南抬頭,就看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一雙無辜又干凈的大眼睛,充滿了吃驚。
結果見他望過去,小姑娘趕緊垂頭,怯生生地模樣,看著叫人心疼。
她回來之后一直都很乖,成天成天地待在房間里看書,安靜又聽話。
可就是這么一個安靜又聽話的小姑娘,卻第一次堅持地說:“我不要。”
她不想改掉姓氏,這樣以后成實哥哥就找不到她了。
沒想到一直寵愛她的孟仲欽,這次也異常堅持。
其實喻一直想家,想媽媽,想哥哥。
她不敢表現出來,連哭都只是躲在大院里隱蔽的地方。
她不敢在家里哭,只能偷偷跑出來。
這里和訓練場就隔著一小片樹林,晚上的時候根本沒人來。
她借口出來散步,躲在這里小聲哭。
就在她抱著腿,看著月亮,想著媽媽和哥哥這會兒在干嘛時,小聲嗚咽時,突然一聲呵斥響起,她嚇得登時沒了聲音。
然后一道黑影走了進來,喻眼淚婆娑地看著黑影。
天色太暗,她看不見他是誰,只知道很高很高,應該是個男生。
突然,嚓地一聲輕響,伴隨著一道火光亮起,橘色火焰照亮了他的臉。
他叼在嘴里的煙被點燃,蔣靜成深吸了一口,蹲下,靠近她,吐了個煙圈。
“你占了我的地方。”
喻眨眼:“這是訓練場。”
還行,沒被嚇住。
蔣靜成登時低頭一笑,又吸了一口煙,低聲問:“哭什么?”
少年的聲音清潤又透亮,一手夾著煙,半瞇著眼,說不出飛揚囂張。
這樣的人,喻從來沒接觸過,她下意識的躲避。
“孟西南打你了?”
他低笑,似乎還覺得挺好笑。
喻立即搖頭,雖然她也很害怕新哥哥,可是新哥哥真沒欺負她。
蔣靜成點頭:“我就說他不至于這么王八蛋。”
“他不是王八蛋,”喻小聲辯駁,因為現在她也和新哥哥是一家人,要是新哥哥被罵了,那不就是在罵她。
蔣靜成轉頭看她,夜幕濃烈,只有頭頂一輪彎月的清輝籠罩著,可是小姑娘那雙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尤其亮地惹人。
他問:“那說說,你為什么哭?”
喻不想說。
“行,我回頭跟孟叔叔說說……”蔣靜成話還沒說完,一雙柔軟的小手握著他的手臂。
她是真著急了,低聲說:“不要。”
“那就告訴我,你為什么哭,”蔣靜成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么個小姑娘。
果然片刻之后,她把自己不想改名字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說完,蔣靜成依舊沉默著,只要煙頭在黑暗中閃爍。
“不就是個名字,這都值得哭?
難道你改了名字,你那個媽媽和哥哥,以后就不認你,還是你改了名字,你就不認他們了?”
喻沒說話。
蔣靜成又突然嗤笑了一聲,聲音挺痞地說:“還是你覺得和孟西南那傻缺一個姓挺委屈的?”
喻:“……”她不是啊。
“要不姓吧,”蔣靜成轉頭看她,“你還沒見過你奶奶吧,奶奶可是我們大院里頭最叫人喜歡的奶奶,綠豆湯煮的特別好喝,每回夏天的時候,她都在家煮一桶綠豆湯給我們喝。
回頭你姓這個,肯定是咱們院里最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我媽媽煮的也好喝,”喻輕聲說。
那天,孟仲欽領著喻回家,路上又遇到他們去打籃球。
幾人和他打招呼,陶逸沖著小姑娘問了一聲:“果果,要跟我們一起嗎?
輸了的人請客吃雪糕的。”
孟仲欽低頭看了一眼女兒,小姑娘已認真地抬頭看著他們說:“我叫喻。”
眾人一愣,而站在一旁的蔣靜成原本還懶懶的,此刻微抬眼瞼,直勾勾地盯著她。
孟仲欽離開之后,眾人逗喻,她不說話,乖乖地走在后面。
蔣靜成故意落后兩步,兩人并肩,小姑娘安靜地走路。
全然不知道,此刻蔣靜成看著她時,眼神幽沉。
“喻,”蔣靜成突然輕聲喊她的名字。
小姑娘抬頭,看著他。
他說:“還真聽我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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