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輝也只能低著頭苦笑,心說這老爺子,看到又多了一個孫女,心里明明想笑出來,卻偏偏好像跟我苦大仇深似的。沒有我,你上哪去弄這么多孫子孫女啊?想到這里,趙建輝不由得故意的挺了挺腰板兒:“爸,給孩子起名字,好像是我的權利吧?”“臭小子,你說什么?沒有我,哪來的你啊?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原來你那么多孩子我都不知道,從今后再生了孩子,名字必須我來起……臭小子,你說什么呢?今后這個…這個事情還是要注意,你看看你這都成什么了?啊?”趙建輝悶著頭心里暗笑,心說再生孩子的事情這可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地,你發什么脾氣啊?劉宗信一瞪眼睛,正要再說呢,就聽著二鳳喊了一嗓子:“生了,生了,七斤半大胖丫頭……”趙建輝兔子一樣跐溜一聲就跑的沒了影兒。車子里面,劉宗信不由的就摸了摸刮得精光的下巴,嘿的笑了一聲:“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當爹,那么毛躁干什么……”看到一臉緊張的趙建輝,臉色蒼白的大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對于他能回來,大鳳心里還是很滿足的。但是看著李秀寧也在后面,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的,但是最后卻沒有發出聲音。“來,讓奶奶看看……”李秀寧從二鳳的手里接過才剛下生的孩子,抱在懷里親的不行,任誰在這一刻也看不出來她是趙建輝的繼母,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她是親奶奶呢。但是,你不能不說李秀寧這個人心思很慎密,她抱了一會兒之后,就把孩子交給了趙建輝,畢竟自己抱著趙建輝不好意思過來看,但是那熱切的眼神卻一直盯在襁褓中的嬰兒身上。對于自己和劉宗信之間認識的不晚但卻因為各方面的原因一直拖到了前年才結婚,耽誤了自己生一個孩子的事情,李秀寧在心底也只能安安的嘆息,看著趙建輝的孩子,讓她心底不由自主的就會迸發出泉涌一般的母性。李秀寧是帶了禮物來的,一把純金的長命鎖,不在價值,只重心意。看到她拿出來給孩子塞在襁褓里面,趙建輝這才猛然之間醒悟過來,自己這個當爹的可是什么都沒有準備。幸好,龍凌云拿出來一對溫玉手鐲,才算是把他那份尷尬的神情遮擋了過去。因為大風得體質好,孩子是順產,連各個小手術也沒用做,生完孩子之后在醫院里面觀察了一天就出院回了西山別墅,家里的條件比醫院里面還好呢,也沒有必要在醫院里面多呆。也許是血緣的關系吧,對于突然多出來的那個小不點,小龍龍和才剛剛讓保姆牽著手會挪步子的小嘉歆趴在閉著眼睛睡覺的小嘉瑞身邊,一看就是老半天都不厭倦,保姆拉他們走都不愿意。昨天晚上是在醫院里面過的,今天晚上回家了,自然是要陪著老婆一起睡的。但是,夫妻兩個人上床之后,龍凌云卻把優美的脊背對準了趙建輝,躺在床上好像很快就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是鼻子里面的呼吸卻有些急促。趙建輝伸手摟了她一下,想把她翻轉過來,但是龍凌云很明顯卻有著強烈的抵觸,筋崩著身子又轉了回去。“老婆,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實趙建輝這個話根本就是廢話,龍凌云哪里不舒服他能不清楚?果然,隨著這句話,龍凌云的不滿就爆發了出來,她哼了一聲,偏了偏臉,瞪著趙建輝說道:“我哪里敢不舒服啊?你走到哪里都有美女陪著,干什么還要問我的感受?”“老婆,你這不是走不開么?其實我也很想讓你跟我過去的……”趙建輝緊擁著她的身子低沉的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這都怨我,不能怪你的……”“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你以為我是什么?怪你,我看你是很得意吧?”龍凌云這話讓趙建輝越感羞愧,手臂下滑,在龍凌云的臀肉不住的撫摸:“老婆,我是最愛你的……”“哧…最愛我?那就說還有次愛了?東方文靜、葉秋雨、袁依依那些人,你還最愛誰?你不要以為我真不知道啊,這次那些人一起過去把你樂壞了吧?”這個話,趙建輝同樣不好回答。說自己沒樂的丟魂那都是騙自己的,在道德的大義面前,自己做事實在是又虧啊。自己現在好像除了不貪錢之外,私生活實在是一灘糊涂。不僅僅對權力開始有了貪念,還收了這么多美女,這可不是包二奶了,三奶四奶十幾奶都有了啊。也不能怪龍凌云生氣,自己不僅和那么多的女人有染,還都擺到龍凌云的面前來了,那不是打她的臉嗎?有人說現在的女人都很賤,不是貪錢,就是貪權,還貪男人;現在的高官都很無恥?除了貪權,就是貪錢、貪美女,或者干脆三者都貪。自己不貪錢,還有那么一點點正義感,但貪了那么多美女就合理了?就是男人行為?雖然有時想起來這些,自己也會在心里愧疚一下,然后卻依然沒女人就過不了夜似得,自己心里真的愛老婆嗎?真不知道她會傷心嗎?女人通過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男人通過征服世界征服女人。沒有人是完人,道德的底線是為了約束遵守道德的人而設的,就想籬笆墻只擋君子不擋小人是一個道理。但是,當自己出軌已經成了習慣,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的時候,那自己還有道德的底線嗎?答案是肯定的,趙建輝覺得自己離這個標準已經遠的八竿子、十六竿子都扯不著邊了。但是,自己是一個壞人嗎?要是說自己是一個壞人,那趙建輝也覺得自己很冤。心里對自己劃分了一下,在好人和壞人之間,自己也就是三七開吧,三分壞蛋七分好人。把自己說的像圣人,自己覺得有點不靠譜。可是要說自己壞的頭頂長瘡腳底流膿,那好像真的有點對不起自己。男人都有出軌的沖動,能壓在心底一輩子只敢想不敢做堅持住沒出軌的,那是他沒有這個本事。但更重要的一點,也許這個男人由一個比河東獅子更厲害的老婆。自己有那個本事,還有一個性格溫順的老婆,稀里糊涂的也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就算是后悔也已經晚了。要是現在就讓自己只守著龍凌云一個人過一夫一妻的那種日子,不要說那是自己沒擔當,不要說葉秋雨東方文靜那些人不愿意,就算他自己也做不到的。父親當年就是因為性格中的這一點懦弱,讓母親帶著自己顛沛流離受盡了苦難,只怕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想起來都是她幾輩子不能忘記的痛,自己能讓東方文靜那些人過這樣的日子嗎?能讓自己的孩子從小失去父愛嗎?他自信自己做不到。所以,盡管對龍凌云他心里面也有愧疚,但是卻不能因為這份愧疚,而讓其他的人傷心。其實,再問出這個話的同時,龍凌云也知道趙建輝不能正面回答。她只是想發泄自己心里的怒氣,所以,不等趙建輝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你走到哪都領著你的那些女人們,為什么我就應該守在家里?我給你說啊,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你到河東省去的,我不管你怎么辦,反正這次你也會來了,爸媽還有奶奶那邊的工作你去做,這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走……感情我自己的老公我都沾不上邊啊?我是不是該找葉秋雨算算帳?”“那個……這事兒怎么又和葉秋雨扯上關系了?你找她算什么帳啊?”趙建輝也只能苦笑,卻又感覺到龍凌云這話說得很奇怪。“我不找他算賬找誰算啊?東方文靜和趙小婷那些人去河東,就是她攛掇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龍凌云聽到趙建輝還在為葉秋雨打掩護,不由更是氣憤的說道。聽出了龍凌云的不滿,趙建輝只能苦笑了一聲說道:“嘿……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事兒,你放心,有你坐鎮后宮委,沒人敢翻天的。一個小小的葉秋雨掀不起風浪,這一點我很放心。到時候我幫你收拾她,現在咱們還是好好地……”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龍凌云扳轉過來,俯身吻住了龍凌云的香唇……龍凌云側臥著身子,腰部蓋了條薄薄的羊毛毯,一雙弧度極美的白嫩小腿露出毛毯外,優美卷曲著,睡態極其典雅。一頭烏黑秀發散落在裸露的雪白圓潤的玉肩旁,一段雪藕似的玉臂輕輕搭在趙建輝的身上,顯得是那么的自然而嫻靜。特別是小腿下那雙迷人的纖纖美腳,肌膚細膩白皙、光滑柔嫩;玉趾上圓圓的指甲顯得越發俏皮可愛。趙建輝看的喉結滑動,心動不已,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美腳,龍凌云好象感覺到似的,縮縮小腿,僅僅是扭動了下半裸的身體,卻沒有被他“吵”醒。趙建輝連忙收手貼身躺好,張著眼睛等待龍凌云醒來,時不時轉頭看看床頭桌上的時鐘,可時間分分秒秒慢慢的過去,天都大亮了,龍凌云還在繼續熟睡中,可能真是太累了吧。看著她熟睡的模樣,趙建輝又覺得一陣心痛。趙建輝垂頭貼伏在龍凌云耳旁,滿懷歉意的輕聲說道:“對不起,云云,我是心花了點兒,可我也是愛你的,實在是沒有辦法收手了啊,要不然的話……”說著,趙建輝輕輕的坐起,為龍凌云溫柔體貼的輕輕蓋上薄毯,起身抱起自己的衣物,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當輕輕關門的動靜以及外面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隔絕在臥室外時,原本好似熟睡的龍凌云,嬌柔的身子側轉卷曲起來,雪白玉肩細微的顫抖著,清新秀美的臉上,緊閉的眼瞼慢慢的眨動,一滴說不上是委屈還是幸福的清淚從眼角滑落在皺褶的枕頭上面。這個男人就這個樣子了,自己愛的就是他這個人,要么接受他的好和他的所有缺點,要么就……趙建輝走下樓的時候,劉姐和二鳳兩個人正在客廳里面低聲的說話,看到他下來,都站起身來笑這個他打招呼。趙建輝輕輕的點頭,對二鳳笑著說道:“我到外面氣跑步,你們先吃早飯,不要等我……”其實,趙建輝并不是真的出跑步,而是去了八寶山。金色的陽光照射著濃郁的蒼松翠柏,已經算得上是冰冷的山風吹在臉上,讓人很明顯感覺到了寒冬的腳步。漢白玉的石碑上面,劉老爺子慈眉善目笑貌宛然,好像在看著孫子一步步的走近自己。趙建輝在墓前深深三鞠躬,然后就在石碑前坐了下來,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可以說都是躺在這里的那位老爺子給的。是他的溺愛,是他的那只手,把自己從底層一步步的托舉了起來。還記得當初在上海初次相見那時候的場景,老爺子很是自信、自豪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他今天乃至后半生的命運:“這是我新孫子,一看就和三兒小時候長的一樣……”趙建輝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自己到底哪里和父親長得一樣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對躺在這里的那位老爺子的敬重。達到了今天這個位置,遇到了這么多的事情,他覺得他有很多話要和老爺子說,但是,他就這么坐著、坐著,一直到雙眼帶著朦朧,他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但是,他知道,他和老爺子已經展開了心與心的交流……直到一聲輕脆的手機鈴響把他從沉靜中驚醒,趙建輝才恍然之間發覺,時間已經到了中午。自己這一坐居然就是兩個多小時,也幸虧身子好,要不然換成一般人幾乎都能凍成冰棍。電話是梁凱峰打過來的,這讓他感覺到有點不實際,自己昨天才進京,他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干什么?難道他也在京城?“書記,中午有時間沒有,咱坐一坐?”從他這個話里面,趙建輝就知道他肯定也在京城呢,并且知道自己也在京城,要不然的話,一個在西川,一個在河東,這個還真的難以坐在一起。趙建輝就不由得笑了起來,剛才猜的還真的沒錯。“行啊,你說地方,一會兒我自己過去……”對于梁凱峰,自己還是要給面子的,這個人自從和自己認識了之后,就一直關系不錯,在西川的時候,雖然說有借著自己的勢收攏政法委那一攤子的跡象,但是交朋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在關鍵時候能互相之間拉一把的么?只不過,讓趙建輝奇怪的是,這都馬上就要到春節了,自己是有事情不得不回來一趟,這個梁凱峰是為什么也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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