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詩翊咳了兩聲:
“快來扶我一把,起不來了。”
宋詞掛斷電話,面無表情地走過去,雖然他看著有點嚇人,但動作還算溫柔。
“容詩翊,我就離開了不到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夠爺單挑一支十人小隊。”容詩翊吹牛不打草稿。
“然后被小隊群毆致死,隔天上江城晚報頭條?你的席我能吃上嗎。”
宋詞毫不客氣地打擊他,隨后嘆了口氣:
“要不要去醫院。”
“等等。”
站穩后,容詩翊拍拍宋詞的手示意他放開,隨后從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小家伙來。
那是一條臟兮兮的小黑狗,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容詩翊懷里。
“先救它。”
要認真說起來,容詩翊一個打三個倒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可剛才那群流氓不講武德,見打不過他就先對小家伙下手。
容詩翊要保護小家伙就分不出心來還手,挨了他們好幾下,但好在容哥夠猛,最后還是把他們打跑了。
宋詞挑挑眉,用指腹輕輕摸了一下小狗的額頭。
這小玩意雖然傷得不輕,但脾氣還大得很,它不認識宋詞,還以為又是要傷害它的人,于是呼嚕著沖他呲呲牙。
“嘖,跟你一個樣。”
宋詞收回手,評價道。
倆人從小巷子出來后找了家最近的寵物醫院給小狗看傷,登記的時候,護士在單子上寫了幾個字,抬眼問宋詞:
“狗狗叫什么名字?”
宋詞又看向一邊椅子上正揉著腰的容詩翊。
容詩翊茫然地眨眨眼:
“我不知道啊。”
宋詞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便一臉正經地告訴護士:
“叫容容。”
“喂!!”
容詩翊炸毛了,可那邊兩人全然不理會他。
“絨絨,好,狗狗傷得有點重,可能需要住院治療,沒問題吧?”
“沒問題。”
檢查過后,醫生說絨絨斷了幾根骨頭,又營養不良,確實需要住院好好調理一下。
兩個人對此都沒什么意見,所有手續辦完后已是深夜。作為唯一行動自如的人,宋詞幫著安頓好小傷員,又扶著大傷員往外走。
等出了寵物醫院的門,容詩翊停下不動了,他看宋詞一眼,揉揉自己的鼻尖,別別扭扭地說:
“今天謝謝你啊,剛剛交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差那點。”宋詞沒多在意,他上下打量容詩翊一眼,隔著衣服捏捏他的胳膊:
“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放心,我皮實著呢,最多破了點皮。”
為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容詩翊還抬著胳膊做了個伸展運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扯著傷口了,下一秒,這人就齜牙咧嘴地乖乖收了動作。
這給宋詞看樂了,他笑了一下,剛準備嘲笑容詩翊兩句,可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堵了回去。
容詩翊愣了一下,走遠兩步接電話去了。
宋詞看著路燈下的小紅毛,眼里笑意漸漸斂去。他收了唇角的笑容,轉而低頭在自己手機上劃了幾下,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
那邊,容詩翊接到來自容芷青的電話,他不想讓容芷青擔心,就撒了個謊想把這事瞞過去。
“喂,媽,沒有,剛下班。”
“啊?什么時候回?”
容詩翊猶豫了一下,看看自己校服上幾個顯眼的大黑腳印和血跡:
“我今天不回去了,去同學家住。嗯,行,知道了,再見。”
容芷青對于容詩翊的事情一般不會多問,想要瞞過去還挺輕松的。
容詩翊心里盤算著等會兒去投奔蕭凜,掛斷電話后,他轉頭剛準備和宋詞說這事,就見那人正抱臂靠在樹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靠,宋詞又有壞心眼了,好嚇人。
容詩翊表情有點不自然,他僵硬地挪過去,順手在手機上點開了宋詞的對話框,把之前宋詞轉給他的那五百二十原封不動地轉了回去,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還給你,今天小容不能收留你了,你還是去和酒店的大床互訴衷腸吧。”
誰知宋詞聽見這話卻是微微皺了眉:
“你不是要去同學家住?”
容詩翊點點頭:
“你聽到了啊,對,我去找蕭凜,順便洗個衣服,我總不能這么臟著回家吧,多嚇人。”
“宋同學不是同學?”
“哈?”容詩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算了吧算了吧,你家更嚇人。沒有冒犯的意思哈,我只是不太習慣跟大佬相處。等等,你不是無家可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