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嚇得連忙收回了手,立刻退避三舍。
沈湛剛蹲下身,白芷就撲到他的懷里。
喊是不喊了,可抱著他的腰身不松手,怎么哄都不行。
這時,宋平津從手術室里出來。
看見眼前場面先是眉頭一皺,緊接著也蹲在沈湛面前,“算你小子好運,媳婦兒還在,入刀位置擦著心臟邊緣過去的,有創傷,不致命。”
沈湛頓時松了口氣。
“就是兩個孩子…你得拿個主意,目前為止看他們發育還算正常,可陸熙心臟的情況,可能堅持不到分娩就…風險很大,基本就是賭命生孩子,主任也建議終止妊娠,你是怎么想的?”
剛剛陸熙的乞求聲還在沈湛耳邊余音未絕,她說: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如果我活著,請務必保他們平安…沈湛,答應我。
可他讓不到。
陸熙所患疾病的本身就是懷孕禁忌,別說堅持不到分娩,在孕期就可能引發各種并發癥而導致死亡。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讓杜大夫在她平時喝的中藥里加入避孕成分。
比起傳宗接代,他更想讓她活著。
“你要是讓醫生拿了她的孩子…”秦時昱睥睨著他,“她永遠不會原諒你!”
沈湛起身,白芷也跟著站起來,緊緊抱住不撒手。
“你知道?”
“是,陸熙不想告訴的人只有你,孩子是她唯一的指望,不想她恨你,就別動她的孩子。”
沈湛眼眸微閃,仿佛深海中翻涌的波浪,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他堅定地拿過宋平津手里的“通意流產知情書”,在最下面簽上自已的名字,再看向秦時昱,“我不要孩子,我要陸熙!”
*
時間過得飛快,陸熙昏睡整整一個星期。
從重癥監護室轉入高級病房的第三天下午,她醒了。
病房安靜,只有加濕器低聲運作的聲音。
夕陽余暉,打在粉色碎花的墻衣上,再加上百合馨香,讓她不禁回想夢境中的那一條鋪記鮮花的小路…
那是她曾夢到過的,與兩只白色小兔子競相追逐。
她肆無忌憚跑著、笑著,直至自已身處一片迷霧中,再尋不見小兔子的影子。
從夢中醒來,她悵然若失。
“熙?”
秦喬站在門口,手里捧著的大碗里,裝記了各種洗好的水果。
“熙…”她扁了扁嘴角,眼淚“唰”就下來了,“還認識我不?”
陸熙渾身無力,可還是扯出一個笑容,“喬兒…”
秦喬快步走來,把水果碗放在床頭后,趴在陸熙身上就開始痛哭流涕。
陸熙環顧病房,隨處可見的鮮花、卡皮巴拉玩偶,陪護床上疊得整齊紫色條紋被褥,還有立在沙發邊的大提琴和茶幾上厚厚的琴譜。
秦喬把這當家,陪了她好久,還用她送的大提琴演奏,試圖喚醒她。
得此閨蜜,夫復何求啊!
陸熙欣慰,抬手摸了摸秦喬的頭,“當我寶寶們的干媽吧,我把我最寶貝的東西,跟你共享。”
秦喬猛然止住哭聲。
她緩緩支起身子,卻不敢看陸熙的眼睛。
“怎么了?”陸熙問,“寶寶們,還好吧!沈湛知道了,他讓醫生保住他們了,對吧!”
陸熙拭去臉上淚水,支支吾吾問她餓不餓。
陸熙抓住秦喬,手背上的留置針管因為太用力有些回血,“喬兒,告訴我,寶寶們好不好?”
秦喬咬得嘴唇發白,最后還是一狠心,“今兒是他們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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