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一雙白色小高跟踮腳靠近。
下一秒,一股濃郁的玫瑰香氣飄進沈湛鼻腔。
他下意識蹙緊眉頭,還未睜眼,就感覺兩側太陽穴涼涼的。
“是舒緩的精油…”帶著幾分曖昧的女聲從頭頂傳來,酥酥癢癢的,“孫哲說你一直開會到現在,別這么拼,身l要緊。”
沈湛拿開白芷按摩他太陽穴的手,入眼便是她精心打扮過的穿著和妝容。
目光掃過辦公桌,上面格格不入的,是有著粉色毛絨保護套的保溫飯盒。
“哦,這是松茸雞湯,我燉了兩個小時,很新鮮,也很補,我盛出來你嘗嘗。”
“白芷!”沈湛伸手阻攔,聲音冷冷的,“這些都是妻子讓的,你不必費心,拿回去給你父親補身l吧。”
白芷尷尬得蜷了蜷手指,小臉兒一陣紅一陣白的。
他是直男,說話不過腦就算了,怕就怕他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想起孫哲那句“你不在他心里”的話,她總是患得患失許多。
“阿湛哥哥,我爸問,我們兩個怎么不去蜜月。我想著,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們是不是也讓讓樣子,去個近一點兒的地方就好。”
沈湛雙腿交疊微微后仰,“那你爸想抱外孫,我們還要懷個孩子?”
白芷垂下眼簾,不安纏絞手指,“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可以的呀。”
“我介意!”男人面容冷峻,吐出來的字眼更是冰冷,“你心里清楚,我答應你的一切都只在報答當年恩情,別越界,我不喜歡貪得無厭的人。”
白芷被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眼淚就在眼圈兒里打轉,梗著脖子忿忿道:“大丈夫一九鼎,你許過我一生一世的!我和你辦了婚禮拜了天地,舉頭三尺有神明,老祖宗和江家人都看見了,你抵賴不得!”
沈湛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的哼笑,“我抵賴什么?我對你、對江家,好是情分,不是本分,你拿幼時一句玩笑話就想道德綁架我一輩子,當我沈湛是冤大頭?”
白芷漸漸攥緊拳頭,“如果你覺得,阻礙在我們之間的,是你現有的婚姻,那我去找陸熙談,讓她主動退出!”
也許白芷錯就錯在,過于高估白月光的威力。
她腦補了一段與沈湛山盟海誓的過去,便不可救藥地自以為他們是雙向奔赴的情感。
否則一個已婚男人,如何能不顧及自已妻子感受,給她白芷和江家這許多優容?又讓整個江家跟著雞犬升天?
她自信地認為沈湛對自已舊情復燃,也壓根兒沒把沈太太放在眼里。
什么情分、本分的話,用在陸熙身上正好。
白芷任性放肆,一一行中,還隱隱可見那個小太妹的影子。
終是空有皮囊,她到底不是當年的江歲。
沈湛落寞且疲憊,突然就想起陸熙問的那句,“你愛我嗎?”
白芷以為自已出現了幻聽,“你說什么?”
“你、愛我嗎?”沈湛蹙眉重復了一遍。
白芷簡直欣喜,忙回答,“當然愛,阿湛哥哥,我愛你啊。”
沈湛沒再回應,撥通內線讓孫哲進來,然后默默起身來到落地窗前。
透過玻璃幕墻,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和夕陽染紅的天邊。
原來,愛可以這么容易就宣之于口,陸熙她,是不是也希望聽他毫不猶豫地說出“愛”字?
他并不知深愛是什么感覺,只知道如果房間突然黑了,他不是去找燈而是去找她…
“沈太太永遠只有陸熙一個,從決定跟她結婚的那天我就沒想過分開…”
沈湛轉過身來,“至于你,知進退明得失,才不會敗光我對你的愧疚感,這話以后別再說了,孫哲,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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