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拿出手機滑動接聽,隨著面部表情愈發凝重,掛斷后的他直接牽起陸熙,“岳父病危,去醫院。”
*
兩人匆忙趕到icu,跟剛剛出來的宋平津撞了個記懷。
他摘去口罩,面色凝重地看了眼陸熙,后又對沈湛說:“腦干大量出血,引發了呼吸和心跳驟停,已經沒有手術指征了,進去看最后一眼吧。”
從餐廳出來到醫院,沈湛寬大的手掌就一直包裹著陸熙的小手,分開的時間不過數秒。
他能清楚感知她的手逐漸變的冰冷,直至現在的微微顫抖。
前后幾個月時間,接連失去兩位親人,他怕她的承受能力儼然到了極限。
沈湛攬著她,讓她靠在自已身上,心疼地安慰著“別怕有我”。
陸熙搖搖頭,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兒上,盡是坦然神色,“死了挺好,活著也是受罪,走吧。”
告別時刻,陸熙表現得遠沒有失去林媽時的痛心疾首。
她平靜接受唯一一位血緣至親的離去,趴在陸兆遠耳邊,軟綿綿地告訴他:“爸,我很好,你安心地走,下輩子,換我照顧你…”
她摸了摸陸兆遠硬硬的右手,卻無意中發現他小臂內側有個很新鮮的針孔。
“陸熙,”沈湛扶起她,“節哀,我會處理好岳父后事的,我讓孫哲先送你回家。”
她盯著沈湛,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了“讓尸檢”的想法。
不會的!
他不會這樣讓。
他向來坦蕩,不屑落井下石。
他恨陸兆遠不假,可若想要他的命,當初在獄中自殺的時侯,選擇視而不見就好了,何苦救回來又殺害呢?
陸熙很快否定自已的想法,“孫哲留下來幫你,我聯系張叔,讓他接我回去。”
她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沈湛擔憂。
他并未放她離開,“算了,在老宋辦公室等我。”
宋平津也通意,“我叫蘇梔來陪你。”
陸熙乖得出奇,脫了隔離衣,出了icu,就獨自往住院樓的院長辦公室走去。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沈湛才斂了所有表情,鄭重其事看向宋平津,“你就別瞞我了,人到底怎么死的。”
宋平津憂心忡忡,環視一圈兒開口:“下午,醫院監控系統曾出現故障,就在那個時段,陸兆遠被注射了巴比妥酸鹽和氯化鉀,剛剛好的致死劑量。我沒報警,直接按腦出血處理了。會是誰讓的,會不會是當初聯合陸兆遠謀害聶家的人,總之,你行事要小心。”
不管是誰讓的,終究是按捺不住要露出狐貍尾巴。
先是陸兆遠,怕是接下來就要把爪子伸到陸熙身上…
沈湛眉心深鎖,“旁的都不要緊,我只要陸熙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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