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收獲的季節。
于大娘瞭望自家一望無際的田地,驕傲地挺著胸脯,“我家這片玉米地,今年平均畝產1200公斤,用的是高產雜交品種,采用了密植、滴灌技術,整個一大豐收!多虧上面派下來指導工作的馮專家,他一出手,就讓全村百姓收入翻番,你說強不強。”
許愿低眉淺笑,“您特意把我拉到這里看玉米,就是為了夸馮強啊?”
“你就說他強不強吧!”
“人如其名。”許愿毫不吝嗇夸贊。
于大娘小心試探,“那,你考慮考慮他唄。”
又來!
這已經不是于大娘第一次給她和馮強保媒拉纖了。
許愿將唇抿成一條直線,頗為無奈,“于大娘,小磊明年大學畢業,您還是先給他研究個女朋友吧。”
于大娘眼里冒光,“咋,你相中我兒子了?”
許愿一邊苦笑,一邊往回走,“沒有啦!他比我小那么多。”
于大娘緊隨其后,“現在不都流行姐弟戀嗎?你要是點頭,我立馬打電話問問小磊的意思。”
“您再這樣,我可就不敢登您家門了,到時侯大爺身l不舒服,您就背他去縣醫院看病吧。”
“嘖,別呀,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
把于大娘送到家門口,許愿又交代了一下用藥需注意的事項。
于大娘嘴上哼哼哈哈答應著,是一點兒都沒往心里記。
許愿和馮強哪哪都配,要是不把這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撮合在一起,不是有損她十里八鄉著名媒婆的名聲?
“許醫生啊!”于大娘不死心,“馮專家在市里有車有房無貸款,還是獨生子,父母都是機關退下來的領導,就這條件,城里的小姑娘都上趕著,你還有啥不記意的呢?”
許愿垂眸,思忖片刻開口:“馮強條件再好,也不是我心里那個人。”
于大娘斂笑,“心里、心里那個…你心里有人兒了?”
“那個人,在我心里十年…”她望天輕嘆,“可能,往后余生,都會是那個人。所以,您別再給我介紹對象了,我不會通意的。”
“哦…”于大娘撓了撓頭,不甚了解,“那,那他是死了…哎呦孩子,你何苦守著一個不在的人啊。”
“他沒死,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于大娘徹底糊涂了,“他不喜歡你,你還要守著他…許醫生啊,你用不用掛個啥心理科看看啊?”
許愿笑了,“行啊,您都知道心理課是干嘛的了,看來我這兩年沒白普及醫學知識。”
“我沒開玩笑,你真得去查查,有病咱就治病。哪有好好的姑娘不尋思找對象,整天尋思不切實際的呢!”
許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您說的有道理!那在我的心理疾病治好以前,您答應我別撮合我和馮強了行嗎?”
于大娘落寞了,“行吧,那你得答應大娘,趕緊去看,別耽誤時間!”
“嗯!我答應您了,快回去吧。”
“嗯吶,回了。”
看著于大娘進屋,許愿從包里拿出了于大娘硬塞給她的一袋水果和200塊現金,一起放在了院里墻根處。
剛轉身沒走幾步,突感一陣眩暈。
早上走得急,沒吃早飯,現在低血糖找上門來了。
她一手扶額,一手摸索,想順著院墻蹲下來…
院墻沒摸到,卻有人伸手扶她坐下,她下意識說了聲“謝謝”。
包里有巧克力,還是那好心人剝開放進她嘴里的。
緩了一會兒她覺得好多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已屁股坐的,竟然是人家的腿!
她連忙起身保持距離,“謝謝你啊,我…”
倏爾的抬眸間四目相對,對面的秦時昱亦站起身來。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幸好歲月匆匆,從未改變他的模樣。
臨來前,他剪了頭發刮了胡子,換上干凈衣褲。
除了眼角生出些許細碎皺紋,他依然清冷又陽光。
許愿則不通,短發齊耳,新長出的發根處摻雜著稀疏的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