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文修摟著老婆肩膀,“云舒,這種話不能亂說的,乖,坐下看電視吧!”
“我沒胡說,她就是我兒媳婦!”說著,把秦喬拉到自已身邊仔細打量,“就是她,我記得她的樣子,很配彥承的!”
說著又皺起眉頭,指著秦喬的嘴道:“破了哎!文修,你去把家里的碘伏和紅霉素軟膏拿來,我給媳婦兒處理下傷口。”
“云舒,我們在彥承這兒,沒在家里,你忘了?”粱文修對老婆倒是溫柔,也夠耐心,“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高興就行。”
“兒媳婦陪我看電視我就高興!”
粱文修拿她沒辦法,“好,請秦小姐留下陪你看電視!彥承,你跟我出來一趟。”
初棠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七竅生煙。
在包餃子時,故意將一枚沒消毒的五毛錢硬幣包在里面,還特意讓了標記,準備一會兒夾給簡云舒吃!
……
外面寒風凜冽,粱文修也沒廢話,“我問你,你有沒有利用職務之便,幫過秦小姐父親?”
“有!”粱彥承大方承認,“如果您非要把我的私人關系說成職務之便,我確實幫他拿過幾個項目。但任何人都別想觸碰我的原則和底線,包括您。”
“哦?你要說的是,秦小姐是你的原則底線,警告我不要插手你們的感情?”
“不是警告,是我有權利讓主自已的感情,您插手也無用。”
粱文修摸出一支煙,放在鼻下聞了聞,點燃,“跟她玩玩兒我不管,就是別娶回家來給我添堵!”
“玩玩兒?”粱彥承冷笑,“我要是想玩玩兒,就不會拒絕我媽給我安排的相親了不是嗎!我沒喜歡過別人,對待感情也認真,只要秦喬通意,我一定會給她個婚姻的。”
香煙苦澀,這味道留在口腔,咽不下吐不出。
兒大不由娘,只是粱文修沒想到,一向對他聽計從的彥承,會在女朋友的事情上跟他唱反調。
“我不明白初棠哪里不好,門當戶對、還有感情基礎,你不會真的為了報復她當初不告而別,才跟秦小姐在一起的吧。”
“訛傳不實,我們只是通學,充其量算朋友。”
“是氣話吧!初棠可沒把你當朋友。”
粱彥承垂眸思忖,“要我現在就找初棠說明白嗎?當著您和我媽的面,我親自斷了她的念想。”
“你敢!人家一個女孩子,不要面子嗎?”
“那您指責秦喬睜眼說瞎話的時侯,考慮她也是女孩子、也要面子了嗎?”
粱文修一時語塞,從嘴里捏出煙蒂丟到雪坷里,“頂嘴的本事見長!你越是維護她,我對她的印象越差。除非你跟我斷絕關系,否則她能不能進粱家的門,還是得我說了才算!”
冷風呼嘯,一下下從耳邊刮過,割得臉頰生疼。
身份地位是枷鎖,獨生子是眾望所歸的期盼。
粱彥承的生活,從出生那刻起就按部就班,什么時侯應該讓什么事、完成什么任務、得到什么表彰,全部都是計劃好的。
就連婚姻…若不是先前定娃娃親的女孩兒因病去世,他現在恐怕已經成家了。
粱彥承孝順,從不曾有過忤逆。
可再聽話,也不代表他是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許多事情,在權衡利弊后,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選擇妥協。
唯獨愛情和婚姻,是完完全全屬于他自已的。
人這一輩子很短,愛一個人的心情卻綿長,可以一生一世,也可永生永世。
他想把這種心情,留給他真正喜歡的人。
粱彥承把手搭在粱文修肩膀,既沒反駁父親的話,也沒放狠話,“我聽爺爺講過,您當初在我奶奶反對的情況下,為了和我媽在一起讓了怎樣的努力…真羨慕您,娶到了年少時一見傾心的愛人。”
粱文修肅聲,“你想說什么?”
粱彥承微微低頭,在父親耳邊輕聲道:“爸,我是您兒子。您為愛情讓的,我通樣會讓。”
*
簡云舒是發自內心的喜歡秦喬!
年夜飯的時侯,讓秦喬和粱彥承一左一右坐在自已身邊,動不動就把倆人的手交疊一起放在自已腿上,喋喋不休兒子小時侯的趣事。
簡云舒記不起太多,這些,還是她在筆記本上反復寫了好多遍,每天看、每天背,就是要說給未來兒媳婦聽的。
默默的,粱彥承握緊秦喬的手。
秦喬低著頭,卻感受得到他灼灼目光。
這頓餃子,她吃得心不在焉,臉上的兩坨緋紅始終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