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整,養正中學高三年級的學生陸陸續續走出校門。
蘇梔等了十五分鐘,直至學生全部走光,也始終未見政嶼身影。
她立刻聯系班主任,卻被告知政嶼早就被父母接走。
蘇梔怒火中燒,第一時間把蘇不凡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北風獵獵,始終壓不下去她胸腔內那股邪火。
“政嶼呢?”
接通后,她不想多說一句廢話。
電話那頭的蘇不凡,不慌不忙發出一聲冷哼,“蘇政嶼果然是你的軟肋,我想知道,若不是他不見了,你準備什么時侯把你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啊?”
“政嶼呢!”蘇梔怒喊。
蘇不凡:“我是蘇政嶼親爸,你怕我把他賣了還是把他殺了啊?”
蘇梔閉了閉眼睛,“親爸?用親生兒子拿捏親生女兒,你連畜生都不如。”
“我警告你好好跟我說話,否則我很有可能拿那個殘廢出氣!”
“蘇不凡,你敢動政嶼一根汗毛試試。”
“呦呵,一邊直呼自已親爸姓名,一邊威脅親爸,蘇梔,你可出息透了!”
“少廢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現在立刻回松山小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掛斷電話,蘇梔一刻也沒猶豫,啟動車子一路狂飆。
把車停在小區門口,跑著上四樓。
打開門,她連拖鞋都沒換,記屋子找了一圈兒。
蘇家人都在,獨獨不見政嶼。
蘇梔氣喘吁吁,“人呢?”
蘇不凡坐在沙發正中,悠閑喝了口茶,“我提醒你注意態度。”
另一邊的沙發上坐著楊鑫,餐桌旁,蘇娣蹲下身子給老太太捶腿,夏艷玲則是拽著她衣袖,在她耳邊輕語“給你爸認個錯”…
蘇梔掃視一圈兒他們各自心懷鬼胎的臉。
人為財死,蘇家人親情淺薄,一個個都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恨不得榨干她僅剩的一點兒價值。
她轉頭看向母親,這個唯唯諾諾卻還有良知的婦女,“媽,你告訴我,政嶼在哪里。”
夏艷玲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被蘇不凡一聲咳嗽嚇退了。
她瑟縮脖子,又回到從前懼怕的狀態,“梔子,你、你別墅賣了多少錢,媽、媽給你單獨開個賬戶存起來,當嫁妝…”
“呵!”蘇梔笑了,又氣又無奈,“這是交換政嶼的條件是嗎?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我真不知道自已面對的是家人還是綁匪。”
夏艷玲:“梔子,錢先放在你自已那里也可以,能不能跟宋院長說一聲,讓你奶奶回療養部住著,家里的伙食和條件都不好,老人家半夜喘不上來氣需要吸氧,實在沒辦法…”
蘇不凡打斷道:“錢和醫院一樣不能少!我們蘇家人都是孝子賢孫,女兒的錢要拿來孝敬父母,也要給老人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蘇梔,別忘了你身l里流著蘇家的血液,我給你生命,不是讓你跟我對著干的。你痛快解決,我既往不咎!”
蘇梔搖搖頭。
早已記不得徹底寒心和絕望,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下,她倒是平和了許多,“和一幫只知道索取的吸血蟲,有什么道理好講的,你們不告訴我政嶼在哪里,我就自已去找。讓回來就回來,我才是蠢得腦子里有泡…”
“站住!”蘇不凡愧急,抄起煙灰缸就朝蘇梔撇了過去,“我讓你走了嗎!”
上次的玻璃煙灰缸讓蘇不凡砸碎了,這次換了個新的。
鐵質煙灰缸不沉卻棱角分明,又不偏不倚砸到她額頭,瞬間劃開了一條三厘米左右的口子,血珠凝結,順著臉頰就流下來了。
夏艷玲捂嘴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小跑到臥室里去找創可貼。
蘇梔無所謂地抹了把臉上的血,徑直走向門口。
蘇不凡被無視,肺都要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