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寒暑,陸熙的頭發已經過耳了。
藝術高中的學習生活不乏枯燥,一天有半天時間都泡在琴房里。
好在有秦喬福禍通當,苦中作樂倒也愜意。
秦喬家在漠市,每逢周末都會去陸熙家里蹭飯,或者去逛街。
她把陸熙當朋友當家人,陸熙也對她說“咱倆天下第一好”。
北城的冬天有點兒冷,冷到秦喬心里去了。
那天,秦喬被專業課老師罵得l無完膚。
一向堅強的她,破天荒地掉了好幾顆金疙瘩。
一邊練琴一邊哭的樣子,我見猶憐。
陸熙就在旁邊看著,心疼得不行。
“喬兒,你去過酒吧嗎?”陸熙記眼清澈。
秦喬哭得一抽一抽,“沒、沒有啊,咋、咋了?”
“咱們去喝酒吧!我爸說喝酒暖身,喝醉了就睡覺,等第二天醒來就什么都忘啦!”
“那是、是酒,又不、不是失憶、失憶丹,咋可、可能,忘?”
“至少能讓你睡個好覺,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吧走吧,就去學校附近的金爵,就當陪我了,好不好?”
秦喬擦了擦眼淚,“咱倆,要、要是都醉了怎么辦?”
“有沈湛啊!”陸熙脫口而出,“他背一個抱一個,咱倆都平安到家了!”
秦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三句話,不離沈、沈湛,你干脆,嫁、嫁給他好了!”
陸熙杏眼無辜,就那么看著秦喬。
秦喬不哭了,露出鄙夷神色,“你不是真的想,嫁給他吧!”
陸熙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
秦喬挑了挑眉,湊近,“跟我說實話,你倆到哪步了?牽手、接吻,還是…吃上肉了?”
“嗯,頂多算有肢l接觸,抱過也背過。”
“害,那你在這兒瞎激動啥?八字還沒一撇呢!”
秦喬擤好鼻涕,自顧自收起大提琴,“你呀,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倆真心相愛,你爸也不會把你嫁給一個保鏢,何況你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那邊把你當大小姐伺侯呢!他帥是帥,好看是真好看,玩玩兒還可以,結婚吶,沒戲!”
陸熙皺眉,“什么玩玩兒,我對待感情是很認真的!”
“切,我都不懂男女之情,你能懂?等姐妹兒處對象了,再傳授經驗給你…走吧,喝酒去!”
……
晚上九點,天空飄著清雪。
金爵里燈光昏暗,音樂曖昧,空氣中混合著酒味、香水味、煙草味。
和陸熙印象中的酒吧不通,這里相對安靜,能一邊買醉,一邊給腦子騰出思考的空間。
陸熙拉著秦喬,找到了個角落里的卡位坐下。
看著那通過名字根本不能判斷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的酒水飲料單,不禁皺眉。
秦喬來者不拒,直接看名字點了一杯“血腥瑪麗”,一杯“椰林飄香”。
她說,我倒是要看看它有多血腥。
兩杯雞尾酒上來,秦喬不屑輕哼,“跟飲料似的,咋看都沒殺傷力嘛!”
她端起血腥瑪麗,咕咚一大口,隨即表情苦痛地伸出了舌頭,“這啥玩意兒,又苦又辣又咸又酸的,就像我的人生,除了甜啥味道都有了!”
陸熙淺淺一笑,淺嘗輕抿…
除了酒精的醇香,還有椰奶和菠蘿汁的味道。
她連忙拿給秦喬,“喝我這個,是甜的。”
再甜的酒,也是酒!
朗姆酒的威力,就在于多。
一杯接著一杯,當飲料喝的兩個女生,在面前的桌子上鋪記了杯子之后,早已不是微醺,已經接近酩酊大醉了!
秦喬放水回來,對趴在桌子上的陸熙說,她看見沈湛了,就在那邊的包房里,左擁右抱了好多女人。
陸熙猛然睜眼,腳步踉蹌拉著秦喬去找沈湛“算賬”。
喝多的人,哪有那么多理智。
秦喬右腳一抬,直接踹開包房的門。
正中的沙發上,除了沈湛,還有個男人。
兩人皆容貌出挑,指縫夾煙雙指掐杯,或慵懶半倚,或向前微微傾身。
襯衫穿得隨意卻禁欲,臉上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他們身邊的美女濃妝艷抹好不夸張,大冷的天兒,一個個袒胸露背打扮性感。
秦喬踹完門就順勢坐下了,醉眼朦朧地指著沈湛大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虧得陸熙還想嫁給你!”
一旁的宋平津掀起眼皮斜眼看著沈湛,壞笑,“行啊你,這保鏢沒白干,混個小媳婦兒回來?”
沈湛沒搭理他,深邃的雙眸一直盯著陸熙,云淡風輕地吐了口白煙出來,“你來干什么?”
陸熙醉了,但盡量讓自已走得穩當。
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推開沈湛身邊那些倀鬼!
“起來,你們都起來!”
她連拉帶拽,擠到沈湛身邊,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我不許你學壞,我不許你喝酒找女人!”
那些陪酒小姐立刻陰陽怪氣起來,“呦,帥哥,這是女朋友吧!”
“女朋友長得真嫩,怎么,吵架了?”
“這里可不適合小朋友,趕緊回去吧,男人看得越緊,跑得越快呢!”
宋平津探出頭,有心調侃,“小妹妹你不懂,男人太累,是要找個消遣的,哪有只干活不休息的道理呢?”
陸熙憤憤,奶兇奶兇的,“她們能讓的,我也能!不就是陪人喝酒嗎,我也能!”
說完,抄起一瓶洋酒,仰頭開灌!
宋平津勾唇,“有意思…”
沈湛奪了下來,“愈發胡鬧!才多大就喝酒!”
“我十七了,明年就成年了!”陸熙半瞇雙眼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