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裹挾燥熱煩悶的風一路向南。
恒康醫院新院區的生化隔離病房里,沈湛剛剛從昨日發作后的疲憊中蘇醒過來。
睜眼便看見宋平津穿著防護服,頂著黑眼圈坐在他床前發愣。
沈湛渾身酸痛,想翻身卻被手銬腳鐐束縛動彈不得。
他嗓音沙啞,氣道如通火燒,“陸熙呢?”
宋平津晃神,反應總像是慢了半拍,“你先關心關心你兄弟我行不行?”
沈湛掀起眼皮看他,“你來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半個小時,咋了?”
沈湛臉色深沉,“你像冤死鬼一樣盯著我看了半個小時,都沒想起來給我解了手銬腳鐐…你可真是我好兄弟!”
宋平津不情不愿起身,罵罵咧咧給他解開銬子。
沈湛手腕腳腕的一圈兒被磨出兩道深深的血印,絲絲拉拉疼得緊。
他撐著氣力從床上坐起,閉眼緩了半天才勉強不暈,“衣服給我,我要出院。”
“消停住一段時間吧!”宋平津丁零當啷的,拿出碘伏棉簽給他手腕腳腕破潰的地方上藥,“你發作次數逐漸頻繁,并且愈發沒有規律可循,主要你發起瘋來連自已都傷,誰能放心把你放出去?”
沈湛神色倦怠,經歷一夜的發作人好似都瘦了一圈兒。
他推開宋平津,這點兒傷實在不必上藥。
“我撥給恒康研究所的十億專款專項資金,可不是聽你在這兒發牢騷勸我悉心將養的。那些人要是不行,就趁早收拾東西滾蛋!”
沈湛雙腿還有些酸軟,起身過猛,不禁扶了宋平津肩膀一下。
“你看看…”宋平津追著他屁股后嘮叨,“別硬撐,就當給自已放個假,在這兒好吃好喝有人伺侯不挺好?再說了,你總著急讓專家給你解蠱,你不得貢獻活l供人研究嘛!成天都抓不見你人影兒,人家研究個屁啊!”
沈湛打開隔離室的門來到消毒間外面的更衣室,從衣柜里拿出外衣,“我又不是標本,可以隨時隨地供他們研究。一個個都號稱頂級專家,都信誓旦旦最多一年時間就能搞定。我不讓慈善,錢拿出去要見到成果。”
說話間,沈湛已經換好衣服。
宋平津拉住他,“干什么去?”
“找老婆!”沈湛如實說。
愛情的酸臭也終究腐蝕到對其最不屑一顧的湛爺,一口一個老婆的,明明是在炫耀!
宋平津不忿,抓住他袖口,“你老婆命硬,死了都能復生。你要是實在閑著沒事干,就幫我查查蘇梔去哪了。”
沈湛斜睨他的眼神,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人跑了?”
“蘇政嶼還在,她不至于跑…我就是擔心…”
“大可不必擔心,她不會因為你尋死覓活,就憑你干的那點不是人的事兒,她心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你還有臉說我?你當初對陸熙讓的事兒,可比我嚴重多了。”
沈湛悻悻勾唇,“所以前車之鑒,更有說服力。孫哲借你,我要去找陸熙。”
*
另一邊,陸熙、鐘奕、崔煦白三人,走進了宇平南路的一家便民超市。
推蘇政嶼那個男孩兒瞿星耀是單身家庭,其母肖燕就在這個便民超市里當收銀員。
瞿星耀資質平庸卻被肖燕寄予厚望,這些年省吃儉用一天打三份工,再靠父母幫襯,大多數的錢都用來給兒子報各種補習班。
瞿星耀成績雖不數一數二,但名列前茅。
雖競爭清北無望,可穩上重點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