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死里逃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陸熙聲音哽咽,痛苦萬分,“這一年里,有半年的時間都在暗無天日中度過,而且被醫生告知可能永遠不會恢復視力,我自殺了兩次...”
沈湛癱坐在地,怔怔盯著她呢喃“熙熙”...
陸熙閉了閉眼,“你但凡了解我一點兒,都不會將我置身黑暗中,沈湛...即使是以前,我也是怕黑的!”
是啊,她連睡覺都要留著盞床頭燈,怎么不怕黑!
他定是喝了假酒,否則怎么會想出這么一個“增進感情”的餿主意!
沈湛被她的字字句句剜了心,懊悔至極。
他抱她,她扇他;他靠近,她扇他;他說話,她扇他...
反復幾次,他腫了臉,她紅了手。
明明傷的是他,她卻泣不成聲。
最后,她打累了,他終于如愿將她抱在懷里,不住道歉。
“不經意”摸到她左手手腕,女士腕表下,有道凸起的疤痕增生,讓一度剛強的男人不禁落淚。
他讓了什么,她又承受了什么!
十三年,他視她真心如草芥,隨意侮辱踐踏。
她,被傷到絕望之時依然不離不棄。
他曾經有無數個機會放下仇恨,對她說“我愛你”。
至少,她會珍視生命。
最起碼,她比現在快樂...
“熙熙,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是不是?”
陸熙搖頭,小拳頭護著心口,“我不恨你,不愛你,不在乎你...你是過客,總有一天,我會忘掉你的名字,總有一天,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熙熙...”他抱得更緊,“如果是真的,我只希望,那天能夠慢一些到來...”
啪!
燈亮了!
孫哲盤算著沈總拿下夫人的時間,恢復電力后,得意洋洋走出翰林府邸。
呵,他可真是個聰明蛋,漲薪在望啊!
陸熙任由沈湛抱了很久,直到她徹底平復心情才從他懷里抽身。
“你走吧,我要練琴了。”
“我沒地方去,熙熙,收留我一晚。”
他左臉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紅紅的腫得老高。
連陸熙自已的膀子都甩得疼,可見用了全力。
轟隆!
偏“天公作美”,一個大雷徹底讓沈湛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你睡客房!”陸熙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
“你讓我睡花廳都行。”
沈湛并未久留,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后,就乖乖上樓了。
陸熙在琴凳上坐了好久,最后還是拿著一摞厚厚的琴譜,去了一樓的雜物房里,打開了那架立式鋼琴的琴蓋。
三角鋼琴沒有消音踏板,彈起來難免聲音大影響某人休息。
......
時針指向凌晨一點整,靜謐的環境里突然傳來巨大的響動。
好似什么東西就砸在陸熙頭頂上!
她被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蜷縮起手指。
哐當!
又是一聲!
她頭頂是樓上客房...
那是沈湛的房間。
陸熙感到一陣心慌,起身便跑了出去。
太過匆忙,樂譜稀里嘩啦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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