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回味起來，其實還挺刺激的。
廚房的保溫箱里放著切片吐司、牛奶和雞蛋，邊上放著便箋紙——
“早飯必須吃，晚上我要檢查。”
蘇莞實在不習慣吃早飯，于是拎著吐司切片走到垃圾桶邊，準備扔掉，卻不成想，智能垃圾桶的正上方也貼著一張便箋——
“你扔一個試試，被我撿到碎屑，明天多給你烤兩片，看著你吃下去。”
蘇莞：......
你贏了。
她端著餐盤走到桌邊，忿忿不平地邊吃吐司邊喝牛奶，這時候許明意的視頻消息又進了手機，蘇莞接過：“我在吃我在吃！”
她將鏡頭對著吐司切片：“你來的還真及時啊。”
屏幕畫面里，許明意穿著工作服，跟沈遇然和另外幾個同事在凌亂的工作室，估計已經忙活了一大早上。
蘇莞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道：“你是什么時候起的啊，我都不知道哎。”
“五點就起來了，你睡得太沉，我沒弄醒你。”許明意寵溺地喚了聲：“小懶豬。”
身后沈遇然大喊：“許明意你再這么肉麻就給我出去！大清早的膩歪誰呢！”
許明意走出工作間，壓低聲音道：“你再睡會兒吧，昨天晚上累壞了。”
蘇莞說：“你比我更累好嗎，中午回來睡午覺，我給你做飯。”
“不了不了不了。”許明意連聲道：“那什么...我叫外賣。”
“許明意！我做的飯就這么難吃？！”
“不不不，我是怕你累著，你就在家看看書，或者去周圍健身房健身，等我晚上回來。”
蘇莞撇撇嘴：“那我下午去做頭發逛街。”
“好的，想買什么就買，你老公有錢，使勁兒花。”
蘇莞掛了電話，在沙發邊翹著腳，準備小憩一會兒就出門，這時候電話響了，蘇莞拿起來，居然是蘇厲城的。
老爹的電話她不敢不接，走到陽臺，戰戰兢兢接通——
“喂，爸。”
“狗丫頭，在做什么呢？”
“剛醒。”蘇莞如實說：“準備待會兒叫個外賣，出去逛街呢。”
“一個人在外面，生活還習慣嗎，還吃得慣那邊的食物？”
“呃，習慣的，您就別操心這個了。”
“那小子對你還好？”
“好著呢，你給我卡里打的錢一分沒用，但是他一點沒缺我的。”
“算那小子懂事。”
蘇厲城聽起來似乎很滿意，蘇莞松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換上一身職業套裝便出了門。
并沒有如之前對許明意所說的那樣，去做頭發逛街什么的，她拿著自己的簡歷，按照之前網絡上看到的地址，進了幾家互聯網公司。
幾次大公司的面試都無疾而終，因為這里是深圳，互聯網行業最發達的地方。蘇莞的競爭對手要么名校背景，要么來自海外，金子一樣閃閃發亮，優秀極了。
而蘇莞……雖然也畢業自國內頂尖的高校，可是大學的時候對自己學業并不上心，專業課勉強及格，機器人研發和編程能力，這些練家子的功夫，更是比霍煙差太遠了。
就連英語，她都說得磕磕巴巴。
經過幾次失敗的面試，她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以前活在父母的庇護之下，覺得自己好像很厲害，可是離開了父母的她……什么都不是。
初夏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前幾分鐘還陽光明媚，沒一會兒，傾盆大雨嘩啦啦落了下來，蘇莞驚叫一聲，連忙躲到邊上的便利店門口。
白襯衣被淋濕了，有些透，能看出內衣的顏色，她待會兒還要去面試呢。
蘇莞一邊用紙巾擦拭自己的衣服，不知道為什么，眼淚跟著就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幾場面試失敗的壓力讓她感覺很受挫，許明意說她不用考慮工作的事情，但是她怎么能不考慮，他那樣辛苦，她必須為他分擔。
可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她太弱了，什么都不會，除了有錢的父母以外，她什么都沒有。
她蹲下身抱著膝蓋，對著墻壁啜泣著。
這時候，邊上似有人遞了張紙巾過來，蘇莞回頭，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對她友善地微笑。
蘇莞覺得挺不好意思，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男子看了看她手中的簡歷文件袋，似乎明白了什么，說道：“別哭了，妝都哭花了，待會兒怎么去面試。”
蘇莞點頭，又從包里拿出粉撲開始補妝。
中年男人操持著長輩的調子，對蘇莞說道：“年輕人，工作一時受挫沒關系，慢慢找，肯定會有適合你的崗位。”
這時候雨停了，蘇莞向男人道了謝，轉身沿著濕漉漉的街道闊步走去，而那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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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是個已經面試了好幾個，都不是很滿意，蘇莞小心翼翼地敲門進去，hr已經很不耐煩了，隨手翻開她的簡歷看了看，問道：“你是計算機專業的？”
“對，我看到貴公司屬于新興互聯網產業公司，我覺得挺對口的，就……”
hr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可我們招的是總裁助理，括號：文秘，你會寫東西嗎？”
蘇莞說道：“會的，我高中作文分數很高的。”
hr翻著她的簡歷，搖了搖頭，說道：“你回去等消息吧。”
又是這句話，蘇莞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多半是沒戲了，不過她不想放棄，對hr說道：“我有計算機方面的知識，也在這一行有過工作經驗，寫作我也會，最重要的是我勤奮好學，請您給我一個實習的機會，實習期工資低一點也可以接受的！”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會晤室，hr連忙站起來，恭敬地喚了聲：“關總。”
關信緩緩踱步走過來，睨了蘇莞一眼，蘇莞也抬頭看他，赫然發現，他就是剛剛便利店外面給她遞紙的男人。
最落魄的一面，竟然讓可能成為未來上司的男人看到了，蘇莞窘迫不已，收回了自己的簡歷，低頭喃了聲：“打擾了。”
轉身欲走。
“等一下。”關信叫住她：“你說你以前坐過互聯網行業相關？”
蘇莞點頭：“當過程序員助手。”
“現在很難得有女孩子懂計算機方面了，你現在去人事處登記一下，現在就可以開始上班了，我讓助理小周帶你熟悉一下公司。”
蘇莞抬起頭來，眼睛里升起明亮的光芒：“真...真的，您錄用我了？”
關信看著她乖巧稚嫩的臉蛋，他沉寂已久的心，竟驀然有了某種枯木逢春的感覺，憐憫和疼惜的意味在他眼底彌漫開來。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邊，幫我做事，如果做的好，我不會虧待你。”
“謝謝關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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