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三月,地點新盛縣城關鎮民主橋,被害人孫國慶,男,二十二歲,因為溜冰和一幫流氓混混起了沖突,雙手手筋被挑斷,雙腳腳筋被挑斷,造成被害人終身殘廢……這個事,是你干的吧?”
王為就這么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問道。他
連資料都不用看。顯
見得這些情況早已爛熟于心,記得清清楚楚。
薛冠軍又點了點頭,避開王為的目光,低聲說道:“是我干的……”“
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溜冰的時候,孫國慶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對不對?”“
不是,誰叫這小子當時那么囂張的,他要是好好給我道個歉,我也……”
薛冠軍有點急眼,嚷嚷著給自己辯解。
“放屁!”他
話還沒說完,王為就毫不客氣地呵斥了一句,頓時將薛冠軍后邊的話都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說到囂張,有比你更囂張的嗎?”
薛冠軍頓時就蔫了,不再吭聲。
“再看看這個!”
王為隨手翻動一下薛冠軍面前的資料,又抽出一張照片,丟在最上邊。
“這是個女人,和連彩虹一樣,做點邊貿生意,你們為了搶人家的財產,騙人家借高利貸,利滾利,借二十萬還了四十萬都沒還清。然后你們就天天去人家公司里,家里討債,在人家辦公室,客廳,臥室搞燒烤,打人家的小孩,那孩子才十歲,你們特么的也能下得去手?”
王為說著,脾氣上來,順手就敲了薛冠軍一個爆栗,下手一點不留情,敲得“嘣嘣”直響。薛
冠軍滿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不敢說。倒
不是覺得憋屈,也不是覺得羞辱,是有點慚愧。有
些壞家伙,在干壞事的時候氣勢洶洶,一點不慚愧,等做完了壞事,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仔細想起來,還是有點內疚神明的。
“好了,現在人家公司破產了,人也差點變成了神經病,好好一個公司,好好一個女企業家女強人,被你們搞得幾乎家破人亡,說,這是不是你帶人干的?”
“呃,是的……”
薛冠軍囁嚅著承認。
“還有這個……”
王為又給他翻出一個案子。“
再看看這個……”
隨著時間推移,薛冠軍額頭上冷汗澹澹而下,脊背上完全濕透了。這
些事都是他領頭干的,事實俱在,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這些案子,還只是其中最主要的幾個,你們這個團伙,這么多年來,干過多少壞事,怕是連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你說,要是全部查清楚,落實下去,你的下場會怎樣?”“
我,我……”
薛冠軍張口結舌,臉色由通紅變成了慘白,眼中滿是驚恐。“
王大隊,是,是要槍斃我嗎?”曾
經干過的那些壞事,一樁樁一件件涌上心頭,受害人血肉模糊的慘狀不住浮現在眼前,薛冠軍曾經麻木的神經,也漸漸開始復蘇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充斥著他的腦海。
“你說呢?”“
我,我……王大隊,我不想死啊……”薛
冠軍滿頭滿臉的冷汗。“
怎么,怕了,不想死?”王
為盯著他,冷冷問道。
“不想死不想死……”薛
冠軍嘴里叫著,忽然站起身來,“噗通”一聲給王為跪下了。
“王大隊王大隊,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想要讓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不槍斃我就可以……”
說著,重重給王為磕下頭去,砸得水泥地板“咚咚”作響,額頭上立即鼓起一個青紫色的大包。
這家伙,是真的嚇壞了,真的怕挨槍斃!
王為和張方對視了一眼,張方咧嘴一笑,朝王為豎起了大拇指。
當然,這一幕跪在那里猛磕頭的薛冠軍是看不見的。“
薛冠軍,真想活不想死?”
王為的聲音冷冷響起,猶如天上綸音,聽在薛冠軍耳朵里無比美妙。“
王大隊王大隊,救我救我……”“
那好,那我就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能不能抓住,全看你自己的了。你要是表現好,我們可以請法院從輕判決,要是你不配合,那就……”
“配合配合,一百個配合一千個配合,王大隊,絕對配合絕對配合,你說你說,什么機會什么機會?”
王為話還沒說完,薛冠軍就大喊大叫起來,恨不得上前緊緊抱住王為的小腿,生怕這活命的機會就此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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