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俘虜們果然拿著各種自制工具去鋪路,到了日暮之時,燃起火把,眾人看著那一條直通想河水的已經鋪上木軌的斜坡,又催促著范康快指點人投石頭。
又一塊大石頭被拉起,然后那石頭滑到木軌上,順著木軌一直滾到斜坡邊緣,噗咚一聲,落進河水里。
眾人見一日的辛苦終于有了成果,便個個歡笑不已。
卻在這時,阿二快速地跑來說:“前面有一隊五十幾個元玨龍的走狗,他們聽到聲音,嚇得停住腳步。”
金折桂道:“快,快再向河里丟石頭,阿四呢?你快騎著那匹最俊的白馬去會會他們。岳瓊,你不是有笛子嗎?吹一曲來,咱們來唱個空城計。”
岳瓊聽說要唱空城計,便立時興奮起來,拿起笛子的瞬間稍稍猶豫了下,竟是有些困惑為什么自己要金折桂一群人一起怕袁玨龍的人來,隨后那困惑便在周圍人的緊張與敦促下又化成了隱隱的興奮。仿佛,他也想用一用大名鼎鼎的空城計……困惑過后,一曲悠揚、明澈的便從一支小小的竹笛里傳了出來。
一聲聲鷓鴣飛動的聲音伴隨著巨石投在河水中的“噗咚”響起。
“什么聲音?”五十幾個兵卒向小心謹慎地向四面看去,不敢再向前一步。
“……早先派出探路的人,莫不是都在這路上沒了蹤影?”五十幾人中的一個出了聲,那“噗咚”一聲后,他的心跳個不停。
有瓜州、樂水兩地打雷的前車之鑒,五十幾人對未知的聲音充滿了畏懼,不敢再向前一步。
“……闖過去!”兵卒頭子咬牙發狠道。
“闖、闖過去?”其他人牙齒打顫地重復,“要是前面,也在打雷呢?”
“這是什么東西掉水里去了,不是打雷。”兵卒頭子肯定地分析,又一聲“噗咚”連帶著嘩啦的水聲響起,他眼皮子跳了又跳,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再緊,聲音這么響亮,掉進水里的定然不是什么小東西。
“頭,有人來了。”
五十幾個兵卒一同向前看去,只見一匹高大剽悍的白馬之上,端坐著一個披散了頭發,儒雅、風流之人,那人約莫三十五六歲,魁梧高大且又不顯得粗笨,雖看不見他的眼睛,但隔著五六十步,也能察覺到他那銳利的目光。
“來者何人?”兵卒頭子厲聲問。
“嚴邈之。”阿四騎著最俊的白馬,挺直了脊背,斯文又漫不經心地輕卷衣袖,聽見笛聲已經換成了一曲不知名的鄉間小調,配合著那笛聲,越發做出云淡風輕模樣。
“你是嚴邈之,你的锏呢?”兵卒頭子問。
“呵,對付你們,還要用锏?”阿四冷笑,慢慢驅馬向五十幾人走去。
他雖沒有兵器,但那五十幾人畏懼嚴邈之之名,又聽那“噗咚”聲不絕,猜測著山上定有伏兵,于是步步后退。
“嚴邈之是金家的……金家人也過來了?”兵卒頭子在心里說道,忽地聽后面一人啊地一聲大叫,隨后便有許多削尖了的樹枝投擲過來,后面一人不幸被樹枝插在身上,掉下馬。
“有埋伏,快走。”兵卒頭子叫道。
阿四并不上前,只喊道:“回去告訴姓袁的,我嚴邈之來了。”略等了等,果然又看見許多人頭大小的石頭從山上投擲下來,等山上沒了動靜,下面的五十幾人隊伍也被沖散,七八人倒在地上哀哀叫喊,四五人已經沒了氣息,有兩匹馬匍匐在地上,這才縱馬上前,向前走,便見又有三人被大網網住,待網中人才砍破網逃出,就有阿大、阿二、阿三幾人跳出來,利落地將三人放倒,眼瞅著逃了一半人,阿大待要去追,又被阿二、阿三拉住。
“別去,小前輩吩咐過要放走一半人回去跟姓袁的報信。”
阿大不甘心地握拳,阿四道:“放心,姓袁的還會再叫人來送信。走,先審一審這幾個。”
山上又有幾個俘虜下來,眾人將人馬都帶回營地,等將來人的手腳綁住后,戚瓏雪便來給幾人療傷,剩下的人鬧著吃膩了兔子野雞,便鬧著去烤馬肉。
阿四認出方才跟他說話的兵卒頭子也被抓住了,便特意領著那人走遠一些叫金折桂問話。
金折桂先看那人身上有血,便上前去看,口中說道:“你傷得不輕,回頭好生歇著吧。”
“哼,別貓哭耗子假慈悲!”兵卒頭子此時頭腦有些眩暈,暗想莫非早先他們派出的探子都是金折桂這群人的細作?不然,那些人怎幫著金折桂抓他們?
“那就當我假慈悲吧,只是自己個的身子要緊,等會我們們的人給你療傷的時候,還請你配合一些。不知瓜州城里怎樣了?”金折桂語氣平和地仿佛在跟老朋友說話。
“你等著吧,袁將軍不日就會叫朱統領帶人打回來。”兵卒頭子話音才落,便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阿四,他肋骨怕事斷了,別動他。”
兵卒頭子怔住:嚴邈之排行第四?嚴邈之怎會聽個小娃娃的?因金折桂說他肋骨斷了,便立時放棄了跟阿四硬拼的念頭,繼而果然舉得兩肋有些不對勁。
金折桂抿嘴一笑,她又不是學醫的,怎會看出肋骨斷沒斷,只是這人這般怕死,不過幾日,定也會投誠,“袁將軍不日就會打來?所以他們叫你們探路?”
阿四卻道:“小前輩,他們的穿著跟早先的探子不一樣。”說完,便提著拳頭假裝要打在兵卒頭子肋骨上,“你快說你們來做什么?不然,我一群打在你肋骨上,肋骨將你肺葉戳穿,你就活不成了。”
兵卒頭子臉色煞白,瞪大眼睛猶猶豫豫,阿四又對金折桂道:“叫我打死他吧,反正還有其他人呢,其他人也會說。”
兵卒頭子心道可不是,他不說,其他人也會說,忙道:“我們們來追姓梁的……姓梁的勾引袁將軍的小妾,那小妾賤骨頭,將姓梁的放了。”
“美人計換成美男計了?”阿四訥訥地摸了下自己儒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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