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侍衛長也跟著上司走了,臨走前,二人對視一眼,都還記得上司之前的話,略帶狐疑的打量了鐘自羽一眼。
下午的時候,鐘自羽照例還是在書房處理公務,申時左右,岳單笙回來了一趟。
鐘自羽這回沒像上午那樣逃避,而是連忙站起來,直面的喚了聲:“大,大人。”
岳單笙不在意的“恩”了聲,走到書柜前,翻找起什么。
鐘自羽看他忙,不敢打擾,重新坐了下來。
那邊岳單笙大概有什么東西找不到,有些煩躁的“嘖”了聲。
鐘自羽馬上又坐直了些。
岳單笙回頭來,有些不甘愿的問他:“看到上月的商戶入稅表了嗎?”
鐘自羽今天才第二天上班,能知道這是啥?
他臉上出現了一瞬的茫然。
岳單笙板著臉說:“一般是張師爺收拾。”
鐘自羽忙低頭翻抽屜,在自己的位置上找了個底朝天,在岳單笙即將耐心告捷前,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張寫著“四月百家商戶”的文書資料。
他忙恭恭敬敬的奉上。
岳單笙接過,看就是自己要找的,隨手折疊,便要離開。
但他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對鐘自羽意有所指的道:“你不適合當師爺。”
說完,走了。
而書房里,鐘自羽低垂下頭,心道,果然如此。
岳哥終究還是要趕他走。
岳單笙這回離開,直到下衙都沒再回來。
晚上,鐘自羽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間,他從床底下把自己的藤箱拿出來,打開柜子,將昨日才擺好的衣物,一件一件又裝回去。
第二日,鐘自羽是午時才去的書房,果然,這個時間,他岳哥已經在里面了。
他提藤箱,走到岳單笙面前,將一個褐青色的袋子遞過去。
岳單笙皺眉看著他,又看看那個袋子,問:“什么?”
鐘自羽滿臉喪氣的道:“我今日就走,這個,是給你的。”
岳單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拿起那個袋子,打開,里面,裝著一疊銀票。
他挑起眉。
鐘自羽怕他不要,忙又改口:“不,不是給你的,是給紀冰的,暫,暫時,放你這兒……”紀冰,岳重茗的兒子,現在住在嶺州紀家堡,與紀家人生活在一起。
這些年,岳單笙也只見過一次紀冰,在紀冰成親那日。
果然,鐘自羽呢喃道:“我聽說他,成親了,那時候我在牢里,去不了……”“他也不見得想見你。”
岳單笙嘲諷道。
鐘自羽苦笑,同意了這個說法。
岳單笙卻又說:“他也不想見我。”
鐘自羽一怔,看向他。
岳單笙卻沒說了。
五年前紀冰成親,岳單笙去觀禮,當時,紀冰從頭到尾只喊過他一聲“舅舅”,再沒與他說過半句話。
小時候紀冰還是很記掛自己的親舅舅的,甚至還想和舅舅一起生活,但這段舅甥情,是被岳單笙用冷漠親手割斷的,之后,再大一點,紀冰也就再未提過要見舅舅了。
就像被收養的孩子,終究,選擇了養父母。
岳單笙將袋子遞回去,說:“他不會要你的錢,別費事了。”
鐘自羽盯著那個袋子,打商量:“就,就放你這兒,行嗎?”
岳單笙不耐煩了:“我為什么要你的錢?”
鐘自羽都要哭了:“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我錢多,燒手。”
岳單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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