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用過早膳,容棱卻并不打算去衙門。
柳蔚也不知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暗暗失望,往日,這人都是陪著她的……
不過小黎不明所以,擦了擦嘴,已經背上小背包,跳下椅子,軟糯糯的說:“爹,我們走啊。”
柳蔚看了眼容棱。
容棱沒看她。
容溯看著她。
柳蔚又使勁瞪了眼容溯,最后在兒子殷切的眼神中,吐了口氣,拉著兒子出門。
兩人是走路去衙門的,沿途路過街道,小黎看到了旁邊的糖葫蘆攤,柳蔚沒什么心情的問:“要吃嗎?”
小黎想了想,搖搖頭。
柳蔚有些驚訝,這孩子還有不纏著娘親吃糖的時候?
“我等大妞小妞一起吃。”
柳蔚一愣,垂頭瞧著兒子。
小黎揉了揉鼻子,眼巴巴的又望了望那糖葫蘆攤,最后意志堅定的移開,扭過頭,拽著娘親的衣角,繼續拔腿兒往前走。
柳蔚表情有些沉悶。
大妞病了好幾天,到現在也沒好,該用的藥都用了,可大妞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藥醫。
至于小妞。
容棱那里,始終沒有消息。
柳蔚知道,容溯那里也沒消息。
或許,那孩子當真可能已經……
畢竟一同相處了好些日子,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柳蔚思考,也許還是該再想想法子。
天無絕人之路。
容溯說,小妞之前掉下窗戶,還遇見了鐘自羽。
鐘自羽……
巧合?還是意外?
為何,仿佛每一件事,都能與鐘自羽有所牽連?
到了衙門,小黎已興奮歡快的跑去了停尸間里,柳蔚坐在外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孫奇說話。
孫大人的狀態,今日有些不好。
柳蔚問孫奇怎的了,孫奇卻只是搖頭,可沒過多久,孫奇便又是一聲嘆息。
那嘆息聲大的,柳蔚想忽略都不行!
柳蔚沉默,停頓一下又問:“可是出了何事?”
這次,孫奇抬眼看了柳蔚幾下,一聲長嘆鋪墊,才說:“既然柳大人執意要問,那本官也只好說了。”
柳蔚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人。
孫奇卻突然來了精神,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本賬本冊子,瞬間便翻開,攤在柳蔚面前。
指著上面就開始說:“柳大人您看看,這是過去三個月衙門的收益賬目,這是筆墨紙硯的,這是兵器修理的,這是門面修補的,這是房頂漏雨的,還有這里,這里……”
柳蔚抬手,打斷孫奇的話:“孫大人想說什么?”
孫奇將賬本隨即一和,立刻就說:“孫某當然是想求求柳大人啊!”說著,孫奇還露出一個嗚呼哀哉的表情。
柳蔚不知該做什么反應,便依舊繼續看著孫奇。
孫奇忙倒豆子一般,將抱怨全吐出來:“柳大人您也知道,咱們這古庸府,只是個鄉下小州府,地處偏遠,人丁單薄,一整個州縣,連帶著附近一大片區域,總人口也才五六萬而已。這里頭,一大半還是老弱婦孺,就連鄉紳財主,也就那么幾個,店鋪是不少,但多是生意單薄,交納的稅務自然也少,眼下,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衙門里頭,確是連一星半點能籌備的東西都沒有,您說來點喜慶的樣子,有個紅綢子也好,可大紅的綢子,綢緞莊最便宜的也要五兩銀子一尺,那你說咱們就買便宜的,可便宜的看著寒酸,這就不像是年節了,那你說咱們就不要綢子,做點實際的,大過年的,施粥總要施一次?可是咱們哪兒有富余的米?今個兒早上的早膳,還是問門口燒餅鋪的老漢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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