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走近了些,低頭去看,因為只有一盞蠟燭,容棱必須湊得極近了才能看清。
容棱突如其來的靠近,又令柳蔚一陣不舒服,她砸了砸嘴,將蠟燭和被子都丟給他,讓他自己看,自己則退開了些。
容棱看柳蔚一眼,沒說什么,低頭細瞧。
那被子上繡了花紋,也繡了字,但這并不算什么特別,一張被面,外頭頂多也就賣幾文錢,可這繡紋就有大問題了。
柳蔚道:“你見過有人把上好的云繡,繡在一張一文錢三尺的破布上嗎?還有最后落款的那個字,但凡是有造詣的繡娘,都會在自己的刺繡下面,落下屬于自己的一個標注。但繡娘是給主子繡東西的,不是哪家的主子都愿意自己的用具上,繡著別人的署名。因此大部分繡娘,會將自己的名字花紋化,藏在繡紋里,比如這上面的兩個字,絲絲,雖然扭曲,看不清明,但的確是兩個絲字。”
容棱點點頭,也認出來了:“所以,這個繡娘,名諱有絲?”
“既然是兩個絲字,那此人閨名,怕是就叫絲絲。不過,年紀大的繡娘,是不會用疊字的,哪怕名字就叫絲絲,也頂多署名一個絲字,疊字代表著少女。”
柳蔚提起那張被子,道:“而這個繡娘,肯定沒嫁人,并且年紀不超過十六歲。”
“為何是十六?”容棱問。
“因為你們這都歪說上了十八的女人,智商會拔高一籌。”
“你就是?”
柳蔚瞇眼瞥他:“我是男人。”
容棱恍然:“哦,本王倒是給忘了。”
柳蔚:“……”
不想跟容棱吵,柳蔚繼續說。
“不過這被子看著有些年頭了,當初十六歲,那現在,怎么也該十八十九了。再說這云繡,我雖然對繡藝懂得不多,但你應該能找到這方面的行家,我聽說,不同地界的繡法,傳承會不同,哪怕同樣是云繡,地域的不同,繡法也多少會有些差異,若我沒猜錯,這種云繡,多半會帶著遼州的地域特。”
結合之前的種種證據,柳蔚和容棱早就把兇手的來源地,包括孩子運往的地方,鎖定在遼州、豐州、重州、淳州四地。
而如今柳蔚直接點名遼州,容棱卻有些好奇了。
“為何?”
柳蔚嗤笑:“看這個。”
柳蔚從地上的墻角邊,撿起一小塊少了一半的信紙。
這張信紙被淹沒在土胚地的角落,不易被發現,但柳蔚卻看到了,這是張特別的白紙,一頭是被燒過的,略是手指大小。
因為不知道在這放了多久,所以紙面已經模糊了,暈畫出很多黃的斑點。
柳蔚捻著那張脆弱的特質紙,遞到容棱面前:“我曾用過遼州當地人用慣的紙張,和這個一模一樣。”
容棱接過,動作不敢太大,唯恐將這細小的證據被自己的力道捻碎。
看三王爺一個大男人這么小心的捏著一張紙屑,因為男人的手本身就比女人的大,因此這樣的動作,柳蔚做起來還沒什么,但容棱做起來,卻顯得有些滑稽可愛了。
柳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容棱知道柳蔚在笑什么,卻只是看著她,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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