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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欲罷不能

                陳崇州從晟和集團出來,去了一趟新世紀。

                隔著挺遠,鄭野看見他,招手,“恭喜陳總啊,還當醫生嗎?”

                “為什么不當。”陳崇州從酒盤內挑了一杯兌白葡萄的威士忌。

                他喝酒口味很另類,曾經,江氏公子為首的子弟圈,和他們這圈有過節,逼得陳淵用酒瓶砍腦袋的周源也混那圈,從美國弄來一種禁藥,泡進陳崇州的酒里,報警栽贓他嗑藥,坑他臭名昭著。

                結果,他沒按套路喝白蘭地,拿了人頭馬。

                警察到場發現周源那桌有問題,直接拘留了,后來周家老爺子出面保了,陳崇州的三叔陳翎管轄這塊,但作為副局級,排面不夠大,沒法整周源。

                從此,結了不少的梁子,所以周源像瘋狗似的,專咬陳家的公子哥。

                鄭野問,“陳淵流放,還回來么?”

                陳崇州心不在焉晃悠高腳杯,“長子,失不了勢。”

                他嘖,“你這盤局,白費了?”

                “倒不至于。”頓了頓,“湊了么。”

                鄭野掏出卡,“五百萬,我勒緊褲腰帶攢的。”

                陳崇州食指和中指夾住,沉思了一秒,又撂回吧臺,“杯水車薪。”

                “你哥挺毒的。”鄭野舔牙床,“晟和如今是一具空殼,你天大的本事,公司沒錢,部門癱瘓,你玩得轉嗎?”

                他一拍大腿,“貸款呢?我認識銀行行長。”

                “你能想到,陳淵想不到嗎。”陳崇州一飲而盡,又添滿,“他堵死了我所有的路。”

                陳淵這招,等于釜底抽薪。

                他放出那么多筆款,自己也未必收得回。

                商場的歪門邪道不好控制,拖到債主破產,欠債的倒上位了,這行有良心的,仁慈的,反而沒活路。

                既然陳淵敢放貸,絕對有地方搞錢,填公司目前的窟窿。

                純粹是賭他這頭,一旦向陳政服軟,總經理的位置在他手中都沒焐熱,董事局肯定懷疑他統治能力欠缺,只要陳淵回歸力挽狂瀾了,以后,二房休想再冒頭。

                沒多久,陳崇州接到一通電話,他起身,“你們玩,撤了。”

                鄭野對準話筒,“去見沈妹妹啊。”

                這嗓子嚎得豁亮,一群人聞起哄。

                陳崇州臉色一沉,抬腳踢飛話筒,“有毛病?”

                鄭野被撅得發笑,“聯姻一個有價值的,再金屋藏嬌一個小的,上流圈默認的豪門規則,她以前不也陪富太太交際嗎?應該懂這個啊。”

                “不為何時了。”陳崇州系著大衣扣,“為倪影。”

                “我警告過你,別沾前女友,女人最忌諱。”鄭野灌下一扎深水炸彈,“你大哥正好拿下她。”

                他動作一滯,“外市那頭,你監視一下。”

                鄭野重新拾起話筒,“我安插了人,有動靜通知你。”

                司機送陳崇州回到富江華苑,他出電梯,瞥了一眼倚墻的女人,“怎么這么晚過來。”

                “你不是借錢嗎?”

                他皺眉,“你聽誰說的。”

                “易名啊。”何時了跟隨他邁進玄關,脫靴子,“他最近窮,你不知道?”

                原本,易名新年訂婚,娶胡潤榜上200多名的一位老總的妹妹。

                比他大三歲,八字很合,長相也將就。

                婚禮場地租了,請柬也發了,臨了,他哪根筋搭錯,死活不娶。

                易董一怒之下斷了他的財源,何時了偷偷接濟了他二十萬。

                “我不知道。”陳崇州將大衣掛在紅木架上,“喝什么。”

                “扎啤。”

                “沒有。”

                “冰可樂。”

                “沒有。”

                何時了往客廳走,“有什么。”

                “純凈水。”

                “那你問我?”她坐在沙發上,盯著他開冰箱,門槽里擺著一排橙汁。

                “我喝那個。”

                “不行。”陳崇州擰開一瓶水,扔給何時了,“她的。”

                沈楨脾氣倔,愛計較。

                她自己買的東西,心里有數,無緣無故少了,他又不吃甜,解釋不清。

                “她不是搬出去了嗎?”何時了環顧四周,到處是女人生活的痕跡,還未清理。

                “沒分手?”

                他輕描淡寫,“經常和我鬧,冷靜一陣就好。”

                “能降服你的女人,是不是特厲害?”

                “一般。”陳崇州在她對面落座,“你不像找我閑聊的。”

                “我借你錢,你需要多少。”

                壁燈散出的微光,虛浮在他面孔,“五個億的現金流。”

                “一星期。”何時了非常果斷。

                陳崇州微瞇眼,“什么條件。”

                “商人的理智啊——”她笑著感慨,“無時無刻在交易,謀算。”

                隨即,丟出一份新打印的文件。

                陳崇州翻開,是婚前協議。

                “結婚。”他波瀾不驚,辨不明情緒。

                “你的房產,股份,我統統不要,婚內財產也不混淆,五年后解除婚約。期間何家給予你的資本援助,離婚清賬時,你原數目歸還,不收取一分利息。”何時了托腮,“劃算嗎?”

                一個手段非凡的商人,五年的財富累積與擴張,完全是無限制的膨脹,十倍,百倍,皆有可能。

                相當于吸何家的血,哺育自己的肉。

                陳崇州意味深長笑,“你不虧么?”

                “虧與不虧,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對你同樣有要求。”何時了松開馬尾,長發泛著柔和冷艷的光澤,“五年內,倘若你的情人生下孩子,不能曝光。”

                他神情寡淡,叩擊著協議,沒回應。

                “當然,你可以送去國外撫養,離婚后,再接回國內,我不干涉你。”

                “你外面有家,我掩護,我捅了婁子,你替我圓場。”

                “我和你的女人不碰面,除非,她約我。”

                “你必須保密,守住我們的合約,不準第三人知曉,萬一泄露,何家會翻天,我失去自由的同時,你的利益也到此為止。”

                何時了全部講完,看著他,“你考慮。”

                她起來,去洗手間。

                陳崇州點燃一支煙,又熄了燈。

                在黑暗中,一口接一口,機械性地抽著。

                許久,他摁下打火機,借著一簇火焰,目光定格在落款處,已經蓋了公證處的公章。

                “考慮清楚了嗎。”

                何時了走出洗手間,甩著手上的水珠,“我相信你不是沉溺兒女情長,沒有野心和志向的男人,一個男人對金錢權勢不感興趣,只認情情愛愛,那就是廢物。”

                陳崇州開了燈,審視她,笑了一聲,“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嗎。”

                他站起,走向何時了,“也許,你比萬喜喜狩獵的方式更高明隱晦,擅長以捷徑接近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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