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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驚天巨瓜!

                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會掉瓜。

                劉小麥一家五口現在就處于懵逼狀態,腦子嗡嗡的,都被大瓜砸暈了。

                姚靜、姚靜居然……

                劉小豆和劉小虎不知道那三個字是什么意思,還覺得有趣的不得了,小嘴巴躍躍欲試地動,“搞”字儼然要脫口而出了。

                張秀紅和劉二柱連忙一左一右捂住他們的小嘴巴。

                “二哥二嫂,你們怎么過來找我了?”就在這時,劉三柱來了。

                劉二柱和張秀紅姿勢僵硬地端詳著他,發出禮貌的尬笑:“三柱,你……你不容易啊。”

                劉三柱摸不著頭腦頭腦,但是覺得這話不錯。

                “原來二哥二嫂你們也知道,”他苦笑了一下,“那你們過來有什么事啊?”

                劉二柱的內心無比的復雜,都是男人,還是親兄弟,他現在有好些話想跟劉三柱說,但是又沒辦法開口。

                他探頭看了看劉三柱,說道:“三柱,你頭上有什么東西啊,綠油油的。”

                劉三柱抹了一把,摸到一片柳樹葉子,不在意地彈開。

                “肯定是路上蹭到的。二哥,我還在車間呢,聽說你們來了我只能匆匆忙忙出來,我們車間主任看了我好幾眼。”

                劉二柱:“……哦。難為你了。”

                劉三柱詫異地看他一眼。

                他二哥今天是轉性了嗎,怎么突然說起來人話了,一點都不氣人。

                太反常了,劉三柱在內心暗暗警惕。

                他站到路旁邊,一只腳隨意搭在路牙子上。

                “二哥,你今天怎么了,臉色古怪的很。”

                劉二柱默默轉了轉視線,看向那群鞋廠工人子女。

                劉三柱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心里一驚,這才發現有這么多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張秀紅這時候呵呵笑了兩聲,“三柱啊,你們三口子、哦是四口子,你們四口子在鞋廠名聲很響啊,我們在這里坐著,就有好些小孩過來非得跟我們說一些話。唉,我們其實也不愿意聽見那些話話。”

                說著,她矯情地摸了摸劉小虎耳朵,“你侄子侄女還小著呢,聽見那些話耳朵都被污了,這是虧了啊。”

                劉三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張秀紅可不心疼劉三柱,她內心激蕩,十分愿意看笑話。

                那可是姚靜啊,眼睛長到天上去清高的不得了的姚靜啊,也能做出那些事?

                管它是真是假,張秀紅既然聽見了,那必然是要說出來好好膈應劉三柱的。

                劉三柱還強裝鎮定:“小軍平時跟他們玩的好呢,他們肯定是想跟你們問問小軍的事,是不是?”

                劉二柱無語嘞。

                看劉三柱這樣子,那些小孩說的話就□□不離十了,姚靜還真的有點故事。而且劉三柱對那些事一清二楚,幫著姚靜瞞呢。

                是舍己為人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舍己為人吧?

                劉二柱思想覺悟不夠高,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種大愛,坐在路牙子上長吁短嘆。

                張秀紅瞟了劉三柱一眼:“什么是不是,你要真想知道,問問你們廠的那些孩子唄,人家還沒走呢。”

                劉三柱能問就怪了。

                他看都不看那些孩子一眼,硬著脖子說:“二哥二嫂,我記得你們缺一口鍋呢,我本來是準備給你們買去的。你們現在這我廠子門口鬧,鬧得我丟人現眼了,我就沒那個心情買鍋了。”

                鬧?

                這就是鬧了嗎?

                一直做懵懂狀默默看戲的劉小麥嘴角抽了一下,覺得劉三柱同志過于天真了,他還不知道他的二哥二嫂真鬧起來是怎樣波瀾壯闊呢。

                張秀紅同志也不滿意自己被瞧不起,“這算什么鬧,三柱,我跟你講著理呢。”

                結果劉三柱反過來威脅上他們了?

                那個意思就是,只要他們再講姚靜的事,劉三柱就不給他們買鍋了罷。

                劉二柱再窩囊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委屈啊。

                他立刻譴責:“三柱,你這話不對。你心情不好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法子解決。不能反過來耽誤我家的鍋,這個你該買還是得買。”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惹得路過的人頻頻往這邊看。連看門大爺都一副看戲樣子,更別提目光閃爍嘰嘰咕咕的小孩子們了。

                劉三柱受不了了。

                劉三柱也是人,劉三柱也有心,劉三柱也知道沒臉啊。

                “二哥,你們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們兄弟也做不成了,你們立刻回去!”

                “怎么了,我和你二哥好些年都沒來過你廠里,你就這么攆我們走?天都晚了,一口水也不給我們喝?”張秀紅不占點便宜就不舒服,拍了拍劉小豆和劉小虎,“孩子們還都喊你叔呢。”

                劉小豆和劉小虎終于可以說話了。

                對著劉三柱氣壯山河就是一嗓子:“三叔!”

                劉三柱被吼得一個激靈。

                他都不用抬眼看,現在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肯定都扎在他身上!

                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呢,遇到這么對哥嫂。

                小心翼翼躲了十來年,結果現在都分家了,還讓他不得安寧。

                十年抗爭,沒有現在屈服的道理。

                劉三柱擲地有聲道:“三哥三嫂,今天的事你們最好忘掉,那些都不是真的!要是隊里出現了什么風風語,三哥三嫂,你們的鍋也別想要了。”

                他板著臉,一抬腿就要往廠里走。

                劉二柱和張秀紅的臉都黑了下來。這叫什么事,嘴里被人硬塞了瓜,順其自然吃了一口還吃出罪過來了?

                怎么搞得瓜沒吃好,鍋也要飛了。

                沒有這樣的道理啊,劉三柱太過分了,這不是反過來逼他們用姚靜的事跟他魚死網破嗎。

                “三柱、三柱……”

                張秀紅和劉二柱跟在后面追,看門大爺立刻把他們攔在外面。

                鞋廠不允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出。

                “三叔你別生氣,我知道你的鞋不破!”劉小麥童無忌,隔著門對劉三柱喊,“我知道,三叔是鞋廠工人,三嬸之前也是,你們怎么可能穿破破的鞋子呢?”

                劉三柱背影一僵,還沒來得及說話,劉小麥已經使勁地鼓掌了。

                “三柱,你的鞋好好的,我已經看到了!”

                她憤怒地質問那群鞋廠工人的子女:“你們說謊,你們憑什么說我三叔三嬸搞破——”

                “小麥小麥!”去而復返的劉三柱打斷了她的話,“別說了別說了,餓不餓啊,三叔請你吃肉去。”

                “……”

                劉三柱不好意思帶劉小麥他們到鞋廠食堂去吃飯,于是一行人又來到了國營飯店里。

                “紅燒肉吃嗎?”劉三柱凹出一臉的笑容,問道。

                劉二柱老實道:“太油膩,不要了吧。”

                中午吃到最后肥肉都讓他吃了,冷不丁吃了頓好的,現在肚子里還不舒服著呢。

                劉三柱歪了歪嘴,覺得他二哥現在不得了,都能嫌肉油膩了。

                但是他眼下只能委曲求全,征求了他二嫂和侄子侄女們的意見,最后點了一條紅燒魚。

                劉小麥一家吃了個痛快,就劉三柱食不知味。眼睜睜看著魚肉沒了魚骨現了,他也提不起來吃魚的勁。

                “三柱,你這是怎么啦?”劉二柱吃飽了,抹了抹嘴問。

                這難道不是明知故問嗎。

                劉三柱斜了他一眼,沉重嘆氣。

                張秀紅肉足飯飽,心情好了,就善解人意起來了:“三柱你壓力別太大,你就是不跟我們買鍋,我跟你二哥也沒想過憑我們兩張嘴,把你媳婦的事傳的十里八鄉都知道。那樣不是讓老劉家沒辦法做人嗎,你家小軍和福寶走出去也要被指指點點的。”

                劉三柱:“……”

                真的嗎,他不信。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是沒想過?

                憑兩張嘴是做不到,可一傳十十傳百是可以做到的哦。

                劉小麥還火上澆油:“三叔,你就信了我媽吧,我媽從來不扯謊。”

                劉三柱:……呵。

                他之前沖動了,居然想著威脅劉二柱和張秀紅,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光腳的,怎么可能害怕威脅。

                威脅是威脅不了,瞞也瞞不住了。

                劉三柱只能彎下一身傲骨,在他的二哥二嫂面前低頭了。

                “二哥二嫂,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靜子在廠里是有些風風語,但那都是別人誤會她了,對她有偏見。”

                張秀紅和劉二柱:“哦。”

                “你們別不信。”劉二柱笑容發澀,“靜子嫁給我之前,就被人傳的不像樣了。可是她是不是清白的我還能不知道嗎,我們結婚的時候……”劉二柱臉上泛起紅暈,“靜子是黃花大閨女呢。”

                張秀紅和劉二柱:“我們信,我們肯定信。”

                說著還看了一眼三個孩子,劉小豆和劉小虎正在分吃魚籽,劉小麥倒是在聽,但是一臉的單純,仿佛就是隨便聽聽,不懂意思的。

                這就好這就好,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

                劉三柱感覺到了他二哥二嫂的敷衍,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這么多年了,本來那些風風語都散了。壞就壞在靜子要收養福寶,那些往事又被掀起來了,他們非得說福寶長得跟之前的男人像,傳靜子又跟那個男的好上了,這不是冤枉人嗎?”

                劉三柱越說越痛心。姚靜是多善良多心軟的女人只有他知道。

                張秀紅和劉二柱:“……你說是,那就是。”

                問他們干什么,他們哪知道什么冤枉不冤枉的。

                “這就是冤枉!”劉三柱憤怒了,捏緊了拳頭還砸了一下桌子,“從來就沒有什么男人!那些長舌婦嘴里傳的男人,其實是個女人!”

                ……劉二柱打了個嗝。

                他和張秀紅面面相覷。

                劉小麥也震驚了,她仔細回想原錦鯉文是什么情節,姚靜是什么背景。

                可惜一團亂麻,除了出生在重男輕女的老姚家什么都沒有。

                這難道是隨著她的改變,劇情崩壞后老天爺給姚靜加戲了?

                劉三柱痛徹心扉:“那個女人我還見過,扎辮子穿裙子,跟靜子從小玩到大,后來家里出了事,被弄到遠遠的地方去了。不曉得怎么回事,外頭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非說叫那個名字的人是個男人!”

                說著,他又用拳頭給了桌面“哐啷”“哐啷”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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